古人常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当了近一个月的野人,李清过上了前世都不敢幻想的二代生活。
不用为衣食住行去拼搏,吃饭时有人端到眼前,换下的衣服有人洗,晚上身边睡的是大明的郡王,连早上起床都有人端来洗脸水牙刷。
牙刷和现代的样子还有区别,是一根扁木棒,一头固定着一束细毛,刷丝太软,问过才知,这是马尾做的,蘸上牙粉刷牙,不太好用。
李清依稀记得真正意义上的牙刷是明朝一位皇帝发明的,样子已经和现代的没多大区别,刷丝用的是猪鬃毛,在化工工业屈起前,猪鬃毛都牢牢把控着牙刷的主力。
永恒的民生用品,这个发明专利头衔必须抢到,李清的小本本再加一个划重点。
朱高煦这货义气真没得说,说要把李清当兄弟,说到做到,当天就要求李清搬入他的军帐包同吃同住。
人一旦睡一起了,身份的距离就会荡然无存。
起床洗漱、跑步、早餐、健身、午饭、午睡、练骑马、打猎、健身、吃饭、跑步、泡药浴,成了朱高煦和李清的日常。
在李清的大吹法螺下,才三天,俩人的好基友之情几乎几何级上升到背背山之景。
有了近乎背背山之情,四角内裤、短衫短裤的运动装怎么能少呢?
洪武年下,明太祖崇节俭,吃得简单,而且继承宋朝的传统,一天只吃两餐,大约在早上9点到十点吃第一餐,下午四五点吃第二餐。
在照明欠缺的年代,两餐法倒也契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还在长身体发育期、又被朱高煦逼迫着一起进行高强度的运动,营养必须补充。
以锻体养生术为忽悠,李清怂恿了朱高煦开启一天三餐。
早上跑步回来喝上一大杯牛奶或羊奶、再来一碗羊杂汤面或者羊肉粥,简直就是小康生活。
明军北伐远征北元,最不缺的就是牛羊。
羊奶羊膻味重,此时还没有找到除羊膻味的方法,鲜羊奶只有那些游牧民族才喝、但更多的也是把羊奶把奶做成酥油或奶酪等。
反而牛奶,宋代江浙一带已经流行喝牛奶,也懂得牛奶的价值,宋人陈直在《养老奉亲书·食治老人诸疾方》中写到:“牛乳最宜老人,平补血脉,益心,长肌肉,使人身体康强润泽,面目光悦,志不衰,故为人子者,常须供之以为常食,或为乳饼,或作断乳等,恒使恣意充足为度,此物胜肉远矣。”
苏东坡在尝过其子苏过用山芋研制的“玉糁羹”后,用“色香味皆奇绝天”来评价,他在诗中写道:
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
莫将北海金齑鲙,轻比东坡玉糁羹。
这说明,老苏这个饕餮也是喝过牛奶的。
新鲜牛奶极难储存,以古代的技术水平,大概只有养牛的人家或者富贵人家才喝得上新鲜牛奶。
羊奶去除羊膻味很简单,在煮的时候放几粒杏仁或一小袋茉莉花茶即可除掉膻味。
当年去老家承德的舍友家里养有羊,他母亲特别煮了羊奶给他们喝,那是李清唯一一次喝鲜羊奶,味道不错,记忆犹新。
不加糖的鲜奶,是没有灵魂的。
近十万大军的后勤里也不缺少糖,只是此时的糖还是以黑沙糖为主,颜色黄黑。
成吉思汗的大军倒是从阿拉伯地区带回了能制出“白沙糖”的技术,但工艺相当复杂,消耗原料大,产量不高,只有顶级权贵人家才用得起。
小白菜般的鲜奶,怎么能允许丑陋的黑沙糖这头猪玷污呢!
黄泥水淋脱色法制白糖,这个存在历史文献及各种小说里的神技,李清并不打算用,李清不知道黄泥水里是否含有脱色剂成色,在前世也从来没见过验证性实验。
退一步来说,即使黄泥水淋黑沙糖能取得白糖,要知道糖也是融于水的,这黄泥水淋下去,这要融掉多少糖呀,这个损耗就呵呵了。
黑沙糖变白糖,无非是脱色罢了,说到常用的脱色剂还有什么能强得过活性炭?
简单的活性炭的制备,四年的化学工程与工艺专业不是白学的。
“你这是干嘛?熬木头汤喝吗?咦……你怎么不加水?”
看着李清把剥了皮的枯硬木条砸断成小段后,放入大铁锅,没加水就直接盖上铁皮盖子,让杂役厨工点火烧大铁锅,朱高煦满眼好奇。
“就这样一直烧大概二个时辰,烧到煲里再也没烟冒出,就告诉我。”
李清吩咐好烧火的杂役大叔后,才转头对朱高煦道:“那个黑沙糖太难看了,还有一股苦涩味,我要弄点白砂糖。”
朱高煦惊讶道:“白沙糖?你还会弄这个?白沙糖可贵了,我母妃都舍不得买来吃。”
甜菜还没传入中国,糖全部由甘蔗制取,甘蔗只适合南方种植。
不要说产量低下的白沙糖,即使是黑沙糖,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糖价在北平肯定是不美丽的。
“小道罢了,恩师每到快过年,就会制造一大缸白糖,每次我一把把的偷抓吃,老师见到就会打我手掌,说糖吃多不好,会长牙虫,又心痛我嘴馋,就用白糖做红烧肉、酸甜排骨、糖醋里脊、整只红焖的猪蹄等好吃的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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