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国都,玉京城。
晨曦顺着窗户照耀进房间,渲染出几分金红。
驼背干瘦的管事赵庸,一边用力的拍打着几案,一边怒斥道,
“王八蛋,你是要害死我吗?这么重要的时候你竟然打瞌睡?要不是我碰巧看到,五面照妖镜都得毁掉,那可是五十万两,把你这条狗命搭进去都赔不起!”
他显然愤怒到了极点,嘴唇上的两撇白胡须都在不断颤抖。
徐自立双手交叉在小腹前,低着头接受训斥,一句话都不反驳。
事情是这样的。
他做工的这地方叫上合居。
专门制作一些稀奇珍巧的物件,以谋取暴利。
比如照妖镜,可照见妖邪,避火披,可防火,灵行剑,可载人腾空飞行,等等。
一个月前,徐自立子成父业进入上合居,负责照妖镜的镀银工序。
昨夜,五面照妖镜一并镀银。
徐自立却在关键时刻打起了瞌睡,银水浓度几乎低到极限他都没有发现,要不是赵庸碰巧经过,及时补救,水溶池里的五面照妖镜,都得报废。
正如赵庸所说,一面照耀镜十万两,五面便是五十万两。
若是真的报废,他绝对赔不起。
将会是超级大事故。
所以,他被训斥的不敢还口,也似乎理所应当。
但真相却并非如此。
徐自立知晓这镀银的关键,向来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从来没有失误过,昨晚之所以打瞌睡,是因为喝了赵庸给的那碗茶。
这姓赵的故意陷害自己。
说起来,赵庸和自己家还算渊源不浅。
自己的父亲,是赵庸曾经的顶头上司兼恩人,父亲传授其镀银之法,并将其提拔而起,这些年处处给予照拂。
但这赵庸心思狭隘,忘恩负义,父亲死后,自己来到上合居承袭父业,他担心自己会抢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管事之位,所以对自己多加针对,总想把自己踢出去。
徐自立原本已经很谨小慎微,但却依旧着了他的道儿。
“自立啊,你也别怪我骂你骂的难听。”
赵庸绕过几案来到徐自立面前,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拍着他肩膀说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上合居的工,薪水足还清闲,有多少人眼红着呢,你再这么不上心,你爹的那点儿情面就保不住你了。”
“我知道。”
徐自立低声道,
“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让赵叔担心。”
“哎。”
赵庸摇了摇头,道,
“行了,这件事总归是没有酿成大错,我尽量给你压下来,不让你受罚,去吧。”
“谢谢赵叔。”
徐自立恭敬的退出屋子。
赵庸听着他脚步声慢慢走远,脸上立刻换了一副尖酸阴损的笑容,他跑到几案前,抽出一张黄纸,奋笔疾书。
“徐自立,镀银时大意瞌睡,险酿大祸,罚俸薪半年,工降三级。”
“日后若再有差池,辞出上合居。”
写完,吹干字迹,盖上管事印章,最后赵庸将其揣进怀里也走出屋子。
他要去找居主告状!
“过不了多久,老夫就让你彻底滚出上合居!”
他边走边冷笑。
……
“赵庸啊赵庸,你过分了!”
徐自立回到屋舍,倒上一杯凉茶,润了润喉咙。
赵庸嘴上说的好听,尽量把事情压下去,但徐自立可不信。
后者一定会尽可能的打压自己。
这般阴险,主动陷害,已经真正让他动怒了。
“我本想完成计划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但,既然你非得自寻死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自立将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面露森冷。
……
其实,此时的徐自立,并非原本的徐自立。
他乃半年前穿越而来的替身。
这半年时间,他隐藏蛰伏,观察这个世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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