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简约的小教堂里,到处溅洒着暗红的血迹,墙上、长椅上、地上,乃至神像上,无不是早已干掉的血液,极具反差的玷污着这神圣的场所。
这里的大门紧闭着,外面的天似乎黑了,导致教堂漆黑一片。唯一可见的是一位手持烛台的少女,她穿着一件裙摆破碎的黑色长裙,沾染着与这污秽的教堂一样的暗红血迹,灰白色的短发凌乱的略微遮住她微显猩红而充满炽热的眼眸。
她赤着脚半跪在一座由鲜血绘画而成的奇异复杂圆环阵图前,不断有血液从她右手手腕一道伤口中流出,顺着手掌流到食指与中指并起的指尖,她一边虚弱的喘着气一边用自己的鲜血勾勒完善着身前的阵型。
整座教堂寂静无声,只剩下愈发缓慢的喘息和愈发急促的点地声。跃动的烛火照亮着少女的眼前,也照亮她虔诚的神情,随着最后一笔勾完,她嘴角如释重负的勾起一丝微笑。
“终于完成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你们不会白死的,我一会让那些恶魔和巫师付出代价,希望这副贫瘠的身体还能够承载起带来希望的灵魂。可惜啊,不是我亲手做到那一切,但都无所谓了。我来陪你们了,爸爸妈妈。”
她有些干涩的嗓音里,能够听出那明显的稚嫩,语气里满是解脱,像是刑场上的罪犯一般决然的迎来生命的终结,与之一同的,是满身的罪恶。
然后她放下左手的烛台,与身后的一本封皮的书放在一起,并拿起旁边的一把小刀,提着刀踉跄地走向那血阵中心。她把头仰起看向黑暗中模糊的神像,面无表情地“呸”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右手毫不犹豫架在脖颈上一抹而过,血流汪汪地从那刀口中喷涌而出,完全染红了身前的裙面,再流到脚下的法阵上,右手垂下,她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后噗通一声向前倒下。
没过多久,少女再也没了声息,待少女的血淌成一大片时,血绘的法阵突然有线条亮起,外环与内环顺着不同的方向由慢到快地旋转,一行行扭曲的符文接连响应,最终猩红的光芒大作,照亮整座教堂。少女身遭的血液被吸入运转的法阵中,她手腕上和洁白的脖颈上的伤口逐渐愈合,然后法阵升起穿过了少女的身体,紧接着渐渐淡去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教堂里只剩下烛光摇曳。
深海,黑暗无尽,有人抬头祈望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无神的飘散着思绪。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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