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少爷,竟然这么巧,”那中年男子睥睨的望着天空,脸上神色平静,仿佛一条不世出的高人,在深思无穷浩渺的哲学中最原始的问题(一个男人到底能生几百个孩子呢)。
顿了顿,只听他慢悠悠地接着道:“这天好像还没黑呢……是啊,还没黑呢……大白天的,不知少爷你出来做什么?”
说话时依旧望着天空,连鸟都不鸟那公子一眼,若非大家早已知道他是在跟那公子说话,还指不定以为这家伙犯哪门子神经呢。
杜铭在一旁听的奇怪,心道:“这位大叔莫不是脑子有问题,白天逛街这般天经地义的事,说得怎么反倒跟做贼似的。”
他转脸看看中年人口中那条应该跟老鼠一样“昼伏夜出”的公子,只见他满脸晕红的羞愧之色,眼睛也不敢和中年人对视,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一双手不停的对搓着……
似乎怕让中年人久等,那边话刚说完他便喏喏的回答道:“茂叔,我,我……我今天正好不舒服,对,对,不舒服,所以来药铺看病来了。”
他说完这话,身体一松,明显的舒了口气。
就像青楼里一条光溜溜的嫖.客,双手搂着里面的女子纤细的腰肢,粗暴的几百下之后猛然放松了下来。
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到如此精妙的借口,任何人都不免会觉得应该不会有事了,万事大吉了。
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中年人脸上有些生气的表情时,心内顿时又“怦怦”跳了起来,他赶紧又补充道:“书,书上不是都说看病……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吗,我,我怕让小卓子一人来交代不清,因此自己这,这才出来了。”
说完又抬头看那中年人一眼,见他依旧瞥着嘴角,满脸似笑非笑的悠然之色,顿时矮了半截儿,“茂叔,现,现在病已经看好了,您要是没什么事,我,我就先回去读书了。”
话虽这样说,可他却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中年人轻柔的说一声:“赶紧给老子滚蛋吧”。
杜铭微张着嘴,眉毛上翘成一条十分标准的“八”字,满脸也都是“愕然”之色。
他脑袋在中年人这边转了转,又在那公子身上转了转,看着两人一条像是不幸落入变态狂手中,焦急害怕的等待剥光衣服挨鞭抽的可怜的小孩,一条像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故作神秘的老道,一副高高在上、目无凡夫俗子的味道。
两人这番表现,若被一个不明就理的人见了,定要以为这是老爷出来抓卖了身,却不乖乖听话让他揍的家丁了。
就是被知情的人见到,多看几眼也八成会怀疑自己以前知道的两人的关系。
杜铭虽从他们话中的称呼上猜到一点,可正因为这样他才被搞得满脑子糊涂,“古代不是最注重上下尊卑之礼的吗,怎么一到自己来了,就全变了?”
小贵这小子没把自己这个大大的按理说能随便打他、扒他、欺负他的少爷放在眼里(话说,您老就知足吧,谁让您是没用的庶出次子呢),这个貌似顶多是一个管家的大叔,竟也这般不把眼前的和人一样的公子放在眼里,甚至看起来比小贵还要过分。
两人反倒好似一条聪明绝顶的老师,对待一条蠢驴一样的笨学生般。
那中年人却根本连鸟都没鸟杜铭一眼,仿佛以自己这般身份,看谁一眼就是对谁莫大的赏赐,这时听了那公子的话,眼睛半眯着道:“少爷,话我就不多说了,把画交出来吧。”说完静静的看着那公子,却连手都没抬。
旁边极度俊俏的李雪雁和她的小厮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百般摸不着头脑。
她甚至比杜铭还疑惑,“什么画这般重要,也值得他们这般在大街上争抢?”心内想着,转头看了看杜铭手里被绳子密密麻麻缠绕着的那幅**,有心打开来一瞧究竟。
那公子踌躇着,他也知道,自己这般小小的猴子一只,再怎么蹦也跳不出“茂叔”的手掌心的。
从小到大,自己每次和他作对,下场都落得个惨不忍睹,哪怕是半夜三更起来欺负欺负贴身服侍的丫鬟,也躲不过他无处不在的眼睛。
虽说每次屁股上挨的打都不是他亲自动的手,而且对自己,他从来都只露出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这副笑容,让他小时候甚至还误解为这是在说:小子好乖、好可爱呀。
但不到半年的工夫,他就知道了,这个叔叔根本不能用人的思维来判断,你觉得他在做一个奴才应该做的事——讨好你这条主子,可是自己刚刚对他有些好感,回头就会猛然发现,老爹手里多了自己的十大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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