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阴森的死牢房,潮湿霉腐之气弥漫,地上供犯人们睡卧的茅草中悉悉簌簌,间或还有一两只蜈蚣潮虫爬出来,“咯吱”几下就被眼尖的犯人吃掉了。
杜铭蜷腿缩在牢房的一角,另外三个和他一间房的囚犯在另一边,头发又长又乱,身上肮脏不堪,想来已待了多时了。
三人嘴里全都叼着一根像是被尿过尿的草茎咀嚼,眼睛半眯着打量他,神情充满不屑。
“呸,”中间一个羊长胡子的人突然一瞪眼,把嘴里的草朝杜铭的方向一吐,狞起嘴角道:“臭小子,你找死是嘛,还不快过来给大爷舔脚趾头。”
看他样子差不多有四五十岁了,可是一开口,声音却只有三十左右。
杜铭宛若一条死透的人被饿极了的疯狗在紧要位置处咬了一口般,闻言脑袋微微一动,但还没到眼睛能看到人的位置,便又默默的低下了。
好像他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自己这番表现会让他生不如死一样。
他现在心情可谓极差,差到什么事都可以不在乎了
眼看着梦寐以求的老婆就要到手,但——
……那几个该死的衙役。
可是,就算他出去之后活活打死他们,李雪雁对他的误解恐怕也再难解释清了。
他现在连人家姓谁名谁、家住何处都不清楚。
想到此,杜铭心内宛若刀割般,痛到了极点,也悲愤到了极点,甚至有一种不要命的忘掉整个时间空间的冲动。
那边那个死囚见他一个新来的竟敢不听自己的话,又喊一遍道:“臭小子,你耳朵塞驴毛了,没听到大爷叫你过来吗?”
杜铭这次却连头都没抬。
“彪哥,这小子不给你面子啊,”旁边另一人道:“兄弟去替你教训教训他。”说着便站起身,拖沓着走了过去……
几个衙役虽说听吩咐把杜铭抓回来了,但他们哪敢让他受一丁点的伤害,早就叮嘱狱卒们注意着呢。
这时狱卒见状,急忙全都跑了进来,抓住那人便不由分说一阵拳打脚踢,“让你给老子不老实,让你给老子不老实,……”
反正是死囚,所以他们打得非常的狠,不几下便将人打吐血了,却还不停手,“你给爷记好了,若是敢动这公子的一根汗毛,爷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犯人连说话都不能了,死猪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另外两个也全都缩到了墙角,不敢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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