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得全都变了颜色。
就因为抢在一个官二代前面对了一个对子,结果却——
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面前,如此不顾尊严的给一个缺心眼儿的同龄人下跪,还要拜他为师,做那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徒弟……
先不说这份勇气如何,但凭从这一跪中折射出来的尊卑观念,就足以让人痛心疾首了。
同样是一个秀才,同样是小小年纪,同样是来给药王贺寿的,可是,一个是不喑世事、缺心眼儿、但却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少爷,一个是懂得做人、有才有貌、但却低下卑微、要看他人眼色行事的下层毛孩子,公平?不公?
若没有这一跪,那么这少年回家是不是要被老爹打得遍体鳞伤?没有这一跪,他是不是就要被庄大人一文钱买下给儿子当马骑?没有这一跪……
其中同样是商户的儿子的,有些人都悄悄用手遮住了眼睛,不忍心看了,他们知道,如果今天一时口快的人是自己,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和这个少年一样,有如此敏捷的思维,如此大胆的魄力,等待他们的,只能是三个月下不了床,然后下了床了,就要给小胖子当马骑。
在场的商户们看了也忍不住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打得儿子太狠了,要他们宁肯冒着永远抬不起头的危险,这般屈辱的做人,也不肯回家挨揍。
其中有些想到平日里儿子努力做事,却老是被他打得嗷嗷惨叫的情形,都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他们也转过头,不忍心再看了。
剩下的官员们,这时心里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自豪感,悲哀,他们感到十分的悲哀,这不就是以前没有升官时的自己吗?
不过,庄大人和他们比起来,却有些与众不同了。
他见自己的儿子傻乎乎的不知所措,急忙走上去,“呵呵,犬子小小年纪,虽说才学甚高,但毕竟还得考科举不是,哪有工夫教你这个学生,不过——”他不等李天宇开口说话,又急忙道:“你要是真的佩服小儿,非跟着他不可,倒是可以来我家做个书童,小儿那个书童前些日子偷懒,被我打断了腿,如今正缺一个呢。”
他脸上布满微笑,可是,眼睛里却是凶神恶煞:不答应,你们全家就完了。
“这,这——”李天宇完全没想到这老家伙会如此得寸进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当书童,那就等于卖身到他们家了,打死都活该的。
他转头看看老爹,见他正紧闭着双眼,两颗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想来心里也是痛苦极了。
众人也都是无奈又无奈。
人家是随州的刺史,这里除了茂先生和尤俊达,没人敢惹他呀。
杜泽虽然可以管,但是如今自己一屁股麻烦,以后水果的事少不得要求他帮忙,因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开口。
“小,小的,给少年叩——“李天宇也没办法了,语气中满带哭腔道。
不过他还没说完,茂先生却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听一声清亮的声音道:“你这老东西怎么这么不要脸,非将人家一个好好的秀才逼上绝路才肯罢休吗?亏你还是朝廷的正四品官员,胸襟连个婊子都不如。”
“救星到了,救星到了,”众人心内皆是一个想法,敢这般直言不讳的痛快教训他的,不是个一品大员的儿子也得是个二品啊,要不凭着这老家伙四品的身份和背后庞大的势力,你惹他那不是找死吗?
找死的人虽然听过,但众人皆不相信会这么凑巧,在这里碰上一个。
他们急忙回头,这一看,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天啊,难道这不是一品大员的儿子,是个仙童?怪不得敢开口骂一个背后有强大势力的四品大员呢,原来人家是天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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