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峰双手合十躬身,朗声道:“天龙寺下院主持龙峰,参见云帝陛下!”话音未落,忽悠人喝道:“大胆!既见陛下,为何不跪!”此时满堂文武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这一声断喝实可谓惊天动地!
龙峰微微侧目,见那人站在武将一列之中第八位,当是一位四品中郎将。龙峰微微一笑,也不回话,只望着云帝慕容乾。云帝端然稳坐紫金椅中,不言不动,只微微看了身旁掌事太监朱大一眼。
那朱大心领神会,也自喝道:“大胆!朝堂之上岂可无故喧哗,池锦城,你胆子不小!冲撞了陛下,吃罪的起吗!”那武将名叫池锦城,正是浪荡公子池宇轩的二叔,池家世代从军,在军中势力极大,到了池宇轩父亲这一代,被封为北海将军,带了长子提领海军镇守北海,玉京家中便只留池锦城与池宇轩守家。
这池锦城虽非乃兄一般是大将之才,但也有几分才干,官封四品,只是生性有几分莽撞,见龙峰居然拜而不跪,立时发作,却忘了此处乃是紫极宫中,云帝尚未发话,他一个小小中郎将抢先出声,要置皇帝于何处?他听得朱大呵斥,愣了一下,此时赵振藩迈上半步,低声道:“还不快快退下!”池锦城这才醒悟,急急退下。
只听云帝道:“天龙寺诸僧不辞劳苦,护送真妃来我大云,朕十分感激,如今真妃入宫,大云与陈国永结万世之好,当可永罢刀兵。朕心甚慰。”云帝的语调也不十分高昂,只是平铺直叙,却令人如沐春风,舒畅异常。
龙峰躬身道:“贫僧应陈国国主之请,又奉方丈之命,分所应当,幸喜一路无事,公主平安到达,皆赖陛下洪福,岂敢居功。既然公主已贵为大云贵妃,云陈两国罢兵言和,我等僧人也当回转寺中,潜心修行,不问世事。”
云帝微微一笑:“事了拂衣去,果是世外高人的气节。只是如今天下乱兆已启,火云、元蒙蠢蠢欲动,对我大云虎视眈眈,朕自问德薄才疏,却也不会束手待毙,任其欺凌朕的子民,正是求贤若渴之际,你虽是陈国之人,但一来陈国已与我大云成为盟邦,而来你是出家僧人,方外之人,也无俗世牵扰,何不就此投效于朕,以你所学佛法,为天下苍生谋福?”
龙峰笑道:“蒙陛下错爱,龙峰何克以当?只是贫僧自小长于天龙寺,以寺为家,委实不愿远离。再者山野之人,不识礼仪,一旦冲撞了陛下,岂非罪过?陛下乃天眷之君,气数昌隆,若能虚怀若谷,求贤若渴,何愁天下英杰不入陛下掌中,为陛下呕心血也?”
云帝的目光穿过九龙冠珠帘,射在其他四位僧人面上,说道:“龙峰不愿入朝为官,朕也不勉强,不知四位高僧肯不肯为朕、为大云效力?”被云帝目光凝注,四人面上都有几分踌躇之色,似乎为他气势所摄,不敢开口,过得良久,灵明和尚才哑声道:“我等只求回寺中潜修,请陛下成全。”
云帝呵呵一笑:“好,果然是有道高僧,功名利禄皆不贪恋,只是自古修道皆有入世出世之说,若不入世,焉得出世?几位大师可要思索清楚,错过这次良机,一味在天龙寺中苦修,也未必就能得成正果呢!”
四人额头上冷汗津津,唯有灵明和尚尚可勉强作声道:“贫僧等万死!求陛下成全!”云帝叹息一声,“罢了,即使如此,朕也不好勉强。朱大,宣诏册封吧!”此言一出,目光便转了开去。灵明等四人只觉压力一空,胸口空荡荡的只能大口喘息不已,好似与邪魔剧斗了三日夜,真元枯尽一般,恨不能就此倒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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