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议论纷纷,自然都落入龙峰耳中,只是这位天龙寺高手面上却殊无表情。一旁灵明和尚哂笑道:“这等不修元神,却将法力补益肉身,便是修成了金丹,也不过是个守尸鬼而已。广尘师侄精修天龙禅念之法,恰是这等莽夫武人的克星。这一场当是无虞了!”
广尘和尚始终低眉垂首,口中喃喃翕动,似乎在念经,对眼前之事不闻不问,直到池锦城攻势已到,才豁然抬头,一双眼睛居然变成金色,宛如黄金所铸,望去又是奇异又是可怖。池锦城与他目光相接,脑中便是一晕,耳中仿佛有千万人一起诵经,登时心智迷乱,只觉浑身如沐春光,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
广尘和尚眼中泛起幽幽神光,紧紧盯着池锦城,池锦城面上显出犹豫之色,双臂一松,尖刺与虎爪便递不出去,但忽的大喝一声:“邪门妖法,胆敢惑吾心智!”以此壮胆,这一次不敢托大,直接使出八成实力,但见他双掌一圈,同时推出,周身法力涌动,化为一只漆黑恶虎,狰狞扑来。
广尘和尚暗叹一声,他精修天龙禅念之法,以神念之力施展神通,敌人往往还未交手,便心智被夺,糊里糊涂做了亡魂之鬼。但池锦城好歹经久战阵,心智坚凝,一时却还迷惑他不得。见恶虎扑来,唯有施展神通抵御,清喝一声,顶门中飞起一道金光,落地化为一条三丈长短金龙,昂首怒嘶,与黑虎战在一处。
池锦城拼尽法力,化为黑虎,谁知却被拦下,暗暗焦躁:“可惜我那黑虎煞刀未曾携来,不然焉能令你如此放肆!”事到如今,唯有拼死一战,不然若是落败,岂不大大丢了皇帝的脸面?日后永无出头之日了。
池锦城厉啸一声,猱身而上,他的肉身已是玄门金丹高手的境界,拳脚来去之间风声劲急。广尘和尚精修禅念之法,心念一动,神念化为种种神通法宝,将池锦城攻击尽数挡下,二人拳来脚往,斗了个不亦乐乎。
灵明和尚摇头不已,本以为广尘拿下池锦城这莽夫轻而易举,谁知居然如此费力。斗了盏茶功夫,谁也奈何不得对方。龙峰忽然一笑,朗声道:“池将军武艺超群,只是无有兵器在手,吃了暗亏,说来我这师弟却是占了便宜,既然不分胜负,不如就此罢手,免伤和气如何?”
池锦城巴不得停手罢斗,但圣驾之前,不敢擅专,只拿眼去望云帝。慕容乾呵呵一笑,对秦斯道:“丞相以为如何?”秦斯道:“既是如此,不如罢斗,免伤和气。”慕容乾点点头,朱大喝道:“陛下有旨,着池锦城、广尘二人罢斗!”
池锦城松了口气,拱手便走。广尘和尚也自收了神通,依旧站在龙峰身后,又成了方才那般寂寂无闻的小人物模样。但经此一役,殿中诸人却也不敢小觑于他。薛大海长笑一声,走出班列,说道:“久闻龙掌院为天龙寺俗家第一高手,日后剃度受戒,便要接掌天龙寺住持之职。薛某不才,想向龙兄讨教一番佛法,不知龙兄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殿中登时群情耸动。方才广尘和尚与池锦城一战,双方各有顾及,广尘和尚不肯出全力死拼,池锦城则缺了随身宝刀在手,二人打得好生无趣,简直就似凡俗之人,你一拳来我一脚,还要加上些呐喊助威之声,令人失望以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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