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贤庄,天下读书人的心中楷模,平静的书香门第,敏于事,慎于言,不再其位,不某其政,只认真研究学问,不涉军国政事,然无息之中扰了伦理纲常,浑然不知已被置于炉火之上。
异常粗壮,全身赤铜色的巨大身形,满目暴呖,黑剑士,他的到来,又将给小圣贤庄覆上怎样的阴霾。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儒家掌门人伏念,为往圣继绝学,志在发扬儒家思想,心系小圣贤庄。
“阁下是?”
“胜七——”
伏念背朝后的双手一紧。农家胜七,几个月前从帝国死劳里放逐出的邢犯,他会来干什么?伏念松开手,上前一步儒雅地行礼道:“先生前来,请问有何指教?”
胜七的声音如他的身材一样粗暴有力,“要一样东西”,他简短地说出这几个字。
“哦?小圣贤庄虽是天下闻名的儒道书院,除了堆放一些能教化世人的卷籍之外,却也无其他弥足珍贵的物品了,不知先生要的是什么?”
“一本书?”
伏念闻言,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心中顿生惊骇,须臾间,二十面前藏书楼的那场离奇大火又浮现在脑海,此刻他表面虽然平静,声音却已经不知不觉变得低沉,“这里典籍甚多,不知先生要的是哪一本?”
胜七拧起拳头,毫不忌讳地说出“与苍龙七宿相关”这几个字。
伏念更是惊骇,他即刻厉声试问到,“想来是相国大人命你来的?胜七先生——”
胜七突然嘴角一紧,眼中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从现在起,你只能听一个命令,那就是我给你的命令……
赵高不知处于何种状况,他在搜寻一个箱子的动静没逃过李斯的耳目,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箱子他也还不清楚,只知道它其中的秘密与苍龙七宿之说有关。不知是赵高的直接受意还是李斯的间接受意,箱子的调查还在持续之中。
“没有人能命令我,你只需马上交出”,他的话语带着威胁气息,不容反驳。
掌门人的决定便是小圣贤庄的决定,当有外力侵扰小圣贤庄的时候,他往往要做出决定庄内安危的选择,身为掌门人的伏念暴出了罕见的威严态度,“你要的,这里没有,恕在下招待不周,请回吧!”
“哼!你即然不知,那我就费点事亲自去找,到那时你是不是要置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于不顾了?”
伏念再一次劝阻,“非有取之非义也,杀一无罪非仁也,请先生谓退而自省,不要再执着了”。
胜七将手缓缓伸向剑柄,眼中的杀意已经彻底散发向空气里,“听说昔日楚国镇国至宝是一柄威道之剑。我倒想见识一下,在巨阙的面前,排名第三的太阿是如何发威的”,说着,巨阙已经横在胜七身前。
站在伏念面前的简直是个狂妄无礼的野蛮人,对心高气傲、知书达理的伏念来讲,他一生最反感的就是这类人。伏念平静的表面怒生双靥,可出于礼数,他不能表现得太过火,只带着厌恶的口气说道:“太阿乃儒家十分重要的掌门信物,在众第子心目中更被尊为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的象征,美曰美,不一毫虚美,所谓在剑谱上的排名第三,不过是世人赋予它的尊崇虚名罢了,伏念身为师表,岂能私自用之与人恶意搏斗。你不要再苦苦纠缠了,离去便罢!”
胜七已不再听他多说,挥起
巨阙便极速奔来,纵身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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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少羽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出天明脸上汇集的汗珠终于承受不住大地的引力,悄然下落。这下麻烦了,如果公输仇抬起头来,他定要第一时间坠下,结果了公输仇的性命,这样一来势必会惊动其他人,然后他必须以自身做诱饵,想办法为天明和石兰制造离开的空挡。
公输仇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扬起头来。
就是这一刻,少羽排开顾虑欲要坠下,又意识到石兰在拍他的肩膀,他转头看见石兰摇头,劝他不要轻举妄动。石兰双腿支住抵栋,一手成指举于唇边,默念着什么,一手成掌朝下覆盖。再看向天明,他整个人和那滴汗渍都奇迹般地停顿在了空气里。
老奸巨滑的公输仇审视着穹顶,明明听到了动静,却什么也没有。
石兰施展的正是蜀山巫法,曾助逍遥子和墨家众人撤退的障眼密术。少羽心中刚松了一口气,又见纤瘦的石兰体力不支,泛白的唇仿佛要渗出一丝血痕。可那可恶的公输仇还待在原地,胡乱地观察着什么。这一刻,豪气干云的少羽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一无是处,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地面,公输仇睁大眼睛看着空气微微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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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身体一惊,急忙侧身闪过,巨阙之力击于地面,倾刻间地板化为碎末,胜七抡剑左右开阖,蛮横的冲击力直逼伏念全身,强势气流冲刷着周围,飞杀走石间伏念已达闪躲极限。
面对自己凌厉的攻击,对手竟然不出剑,只会退避,胜七大怒,叱咤一声将巨阙顺势劈下,红色剑波撕着地面哗然袭向对手。
伏念凝神,剑波擦着身体险险穿过,身后的景色布置炸成电光火石,刷刷四落。
“难道儒家的人都是废物,你是想逃还是在小看我……刚才的几招只是警告,现在……”,胜七面容残酷,双手握住巨阙,阳光沿着剑身荡过,发出萧瑟的鸣响。
伏念额头的一缕发丝飘落,整洁庄重的仪表已经有些凌乱,看着庄园内自己心爱的一草一木竟然遭如此损折,伏念闭起双眼深吸了口气,尽力压抑着内心几欲冒出的怒火,他的素质毕竟不能与那野蛮人相较高低,那只会降低了他的身份,于是他忿恨地咬牙说道:“君子心地宽阔,欲善人见,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你一再咄咄逼人,着实过分……”。
霸道的胜七哪里听得进去,他做事不予言辩,不择手段,不遵规矩。正欲挥剑的时候,他的眼睛又瞟向了一个人。
“师兄”,颜路走来,温文地向伏念递了一个颜色,暗示他庄内其他人都已安排妥当了。
伏念点头沉默不语,眼底渐渐浮起威严之色,过了好一阵才开口厉声说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死而后已,伏念肩负重任,路途遥远。本想以实行仁道,然内心修为却不及先祖圣贤之境界,既然你无意退让,那伏念只好挺身而出领教一二了。”
在一旁的颜路,表面虽温文尔雅、悠然淡泊的神态,可手心里早已为师兄捏了一把冷汗。
“呵!很好”,面对伏念的怒目嗔视,周身散发不可一世的凌厉气场,胜七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意,他终于应战了。多说无意,胜七迫不及待地卷起巨闕,大喝一声,向伏念猛然劈出两道迅雷剑波。
伏念刚纵身闪过,胸膛又迎来了实质一攻,巨闕从天而降,砍中地面,地面石块溅开,瞬间裂开一道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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