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川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只见到翎弶的目光有些乱瞟,好像在压制内心的凝重和紧张,恐怕是从这段话里听出了些陷阱弯绕,但蒋文生的反应却非常镇定,面上只有错愕。
“这人不会是个傻的吧。”蒋文生听完完全不掩饰嫌恶,“拜访还戴人皮面具,戴了人皮面具别人怎么知道他是谁,这么蠢的人我肯定不认识。”
“……”陈一川虽然知道因果,也知道蒋老爷子那边说的大部分都是假的,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自然,他那时干的事似乎也没比这假故事里的人好多少。
蒋老爷子面上平静,实则确切地盯了蒋文生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不认识那便不认识吧,若真要找你,日后必定还会来的。”
这话说得随意,但在场除了不知内情的翎弶外,谁都知道这个人不可能再出现了。
这事儿就算翻了个篇,蒋老爷子若无其事地又把目光放到翎弶身上,“翎弶小丫头这次来打算待几天?”
“没打算呆,把这娇气的少爷送过来后就准备上京去了。”翎弶顿了顿又道,“这次来没想到遇见了旧识的小兄弟,我打算带他上京见见世面,等会儿就走。”
她说这话时看向陈一川,陈一川立刻感觉到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了压力,见话头落到自己身上,赶紧起身接话,“这段时间多谢老爷子款待。”
蒋老爷子笑了笑,“陈公子之前是我家下人,没想到还认识普莱国公主?”
这话是问陈一川,而翎弶自然接话,不见刻意,仿佛没有听出蒋老爷子话里的不悦来,笑了笑,“那已经是好几年的事儿了,能在蒋家遇见,也不失为一种缘份。”
蒋老爷子慢慢敛了表情,“陈公子当真想好了?”
陈一川再次被点名,压下紧张,端上不卑不亢的模样,“陈某这次与公主再次相见,相谈甚欢,听公主说京城的趣事,也是特别向往。所以便决定跟随公主一起上京。”
“不过走之前,陈某希望蒋老爷子能归还我的玉牌,毕竟那是我救命恩人之物,之前也只是暂放与老爷子那里,我实在是不想让我恩人之物流落于外。”
蒋老爷子彻底没有了表情,眼底一片漠然,冷笑,“陈公子之前送我玉牌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临走舍不得,连送出去的礼物都想收回?”
陈一川愣了愣,“老爷子误会了,陈某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玉牌送给您的呢?”
蒋老爷子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我倒是看错了你,仗着年轻颠倒黑白,怎么,看我老了好欺负是吧?”
陈一川完全没想到蒋老爷子会这么说,有些气急,“老爷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道不是老爷子倚老卖老,仗着权势压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布衣?”
蒋老爷子盯着陈一川,眸光不明,似乎也不是太大火气,却给人感觉更加危险,而一旁霍铮则厉声,“年轻人说话放尊重点,无凭指责,这就是你父母教你的道理?”
“哎,霍管事这话说的不讲道理啊,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陈公子的错?”蒋文生忽而出言,挑衅地看着霍铮,“爷爷都没有说话,必定是不和小辈计较,哪像你,二话不说一顿抢,出了这门可别说是我蒋家的人。”
霍铮和蒋文生互看不顺眼很久了,争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霍铮开口,蒋文生几乎每次都会呛声,这事蒋家谁都知道。
不过,蒋老爷子还是多疑,闻见蒋文生这话便盯住了他。
“文生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这话说得慢而富有压力,可偏偏蒋文生像什么都没察觉,面露得瑟,“那当然,我可是下了苦工夫的,就算是那些文人帮子都说不过我。”
蒋老爷子还在看他,就这么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这道视线了,蒋文生似乎总算察觉到不对,挠了挠头,“爷爷你看着我干嘛,难道是要我把那什么玉牌取来?可我也不知道玉牌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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