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几具干瘪的尸体堆砌在墙角。他们双目圆睁,直直地瞪向天空,眼中的情绪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永远凝结了。
维尔转过头不看他们的脸,好像这样就能逃避镇民死亡的事实。
“来了,”低沉的声音召回了他的注意力,他一群穿着象征克拉神教的白袍的人出现在视野中,还没靠近,一道道法术就先打过来。
“防守,”一道透明的屏障撑起,挡住了密集的法术,这时,维尔才注意到普罗神教这边还有不少牧师级别的人。
虽然普罗神教的阵点被逐个击破,教徒也死了不少,但因为守在这里的牧师数量不少,即便阿诺德那边人数翻了一番,两边仍是陷入了苦战。
漫天法术飞射,满眼都是术法晃动的光波织成的大网,困在其中的人不仅要防守敌人的攻击,还要躲开同伴的进攻,飞溅的血色染红了术法摇曳的光。
维尔被裹挟在战斗的洪流中,只能尽力游离于战场的边缘,前边是把他当作敌人的战友,后边是将他当作战友的敌人,他既要忙着防守,又要假装攻击,避免被看出真实身份,好几次险象环生。
“呼,”维尔躲到墙后,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他的手脚都在微微发颤,不同于在南边入口“迎战”阿诺德的那场战斗,这次普罗神教这边多是牧师而且人太多,他根本找不到偷袭的机会。
好在以马修为首的几个牧师实力强劲,总人数也占优势,很快将敌人的包围圈撕裂了一个口子。
马修一马当先地冲进钟塔,阿诺德紧跟在他身后。如果钟塔就是法阵中心的话,在其中支撑的一定是制造这个魔法阵的人!
“保护多罗茜大人!”一个普罗神教的牧师喊道,追着阿诺德冲上去。
马修一进入钟塔,就目标明确地朝顶楼冲去,越往上跑,他就越能感受到那股不详的气息,从来到柯西小镇后,他头一次动摇起来——敌人真的是他们能对付的吗?
维尔一看到阿诺德的衣角消失在门口,就开始退出包围圈,一点一点朝外挪去,等到退出术法交织的大网后就立刻藏到墙角后。到这里,他的任务已经差不多结束了,现在就看阿诺德的了。
也许是因为维尔站在局外,所以他也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
刚开始是手掌下微微的震颤,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下的维尔立刻警觉起来,他摁了摁墙壁,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一股浑厚的力量自塔顶席卷而来,一瞬间,他好像年久失修的木桥,轻易就被洪水冲散了。
当塔身的震动变得明显时,克拉神教和普罗神教的教徒们还在忘我地互相攻击,直到他们被一声包裹着神力的大喝唤醒:
“快跑,塔要塌了!”
话音未落,一阵地动山摇,下方战斗的人们才反应过来,钟塔就像掉渣的饼干塔,顷刻间倾轧下来,但不同于饼干的酥脆,落石尖利的裂口能瞬间将人的脑袋戳穿。
最早逃开的维尔躲过两块掉落的大石头,拂开头上的碎石末。因为钟塔几乎是在震动的同时倾塌的,即使维尔及时提醒,仍旧有一半的人被压在塔下。
废墟中央,一个小小的身影掀开石板爬起,灰白的石灰粉末在黑色的袍子上十分显眼,多罗茜拂去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也不去救脚下被压倒的普罗神教的教徒。
在她之后,有两块石板飞起,两道人影先后离开废墟,马修、阿诺德与多罗茜保持了一段距离,浑身肌肉紧绷,警惕地看着她。
这还是维尔第一次见到阿诺德灰头土脸的样子,但这一点都不可笑,阿诺德若是失败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毫无征兆的,多罗茜展开了攻击,转瞬之间,一道法术打在马修身上,白光一闪,马修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掉落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吐了口血。
下一秒,多罗茜的手卡上阿诺德的脖颈,瞬间将他抵在墙壁上,她的手指慢慢收紧,欣赏着阿诺德扭曲的五官、痛苦的表情。
突然间,阿诺德和多罗茜的中间爆出一道亮光,这团光仿佛有实体,靠着物理力量将两人硬生生地分开。
多罗茜被打得后退几步,脸上头一次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高阶魔法?”
阿诺德顶着脖颈上青紫的掐痕,迅速退至战场外,脸上全是后怕,要不是有父亲封在他身体里的魔法,他就要被当场掐死了。
多罗茜低着头,无端让人觉得阴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掠至阿诺德身前,阿诺德呆愣了一秒,惊惧随即爬上了他的面孔,他吓得失声脱口而出:“马修……”
此时的马修还趴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痛苦和绝望从他眼中溢出。他的家族背靠阿诺德的父亲发展,他从小就被教导即使舍弃性命也要保护阿诺德,阿诺德如果在这里死了,他整个家族都要遭殃。
这次多罗茜没有选择慢慢折磨阿诺德,而是准备干脆利落地施放法术。身为主教,有些简单的法术多罗茜不必念出口,意念一动法术就自己释放出来了。在她意动的前一刻,那是比想法闪过脑海还要短的一霎那,她耳边响起一道利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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