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浸泡的泥土粘腻松软,一脚踩上去,让人直犯恶心。发霉、血腥、尸臭,气味交织混合,搅痛了萨蒙的鼻腔。他们继续深入着。
当太阳刚刚吊起树冠时,府邸方才显现。两座房屋连成直角,当中夹着一个高高的塔楼,这就是整个古堡。
古堡仿佛荒芜已久。屋顶草木丛生,似乎受不了这样的重压而弯下来。修葺墙壁的石块古老而沧桑,断壁残垣上亦有无数裂缝,常春藤悲哀地绕着黑色的,倒坍的雉堞。门同百叶窗因腐烂而松脱,栏杆全生了锈,窗户破烂不堪,似乎风暴一来就要一一脱落。
古堡伫立,它的塔没有了顶,它的厚墙倒了,但是骄傲地诉说着它的昔日的风采和力量——在数百年以前,它里面响着武器的铿锵声,或者回荡着宴会和闹酒的喧声。
萨蒙抬头望去,脖子酸痛。究竟是怎样的显贵才能拥有如此的府邸,他和它是为何落魄至此,而那片巨大的墓园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一切都扑朔迷离。
唐·璜兴趣缺缺,比起高官显贵的无聊琐事,他更想进去看看。
大门外只有杂草,俨然一副落寞模样,不像是啖人血肉的魔窟。
要入夜了,萨蒙放下行囊,大雾中露营,朦胧而新鲜。
阳光比秋天还要金黄,但灵雾可没什么情调。萨蒙在土丘上搭好帐篷,生起火,准备今天的晚饭。
生锈的门枢“吱吱”叫唤,萨蒙一惊,闭住呼吸,俯下身来,静静盯梢。
古堡的大门裂开一条缝,而后是金属拖拽碰撞的声响,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蓬头垢面,瘦骨嶙峋,胡子和头发纠缠不清,打了一个又一个结;一张破烂的亚麻布裹着他异常弯曲的身体;手铐脚镣勒着他纤细的关节,渗出道道血痕。
铁链哗啦啦,他踩进篝火,若无其事,直直朝萨蒙走来。
没等萨蒙反应,老人兀地出现在面前,脸贴得近到不能再近。
他眼睛睁得滚圆,血丝密布,瞳孔浑浊不堪,比一般人小上一圈,神情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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