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大年三十分外的重要,马云初打电话给梁辅功了解得知,所有的一些都尘埃落定,算是平稳过关了。马云初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对梁辅功说:“姐夫,你也终于可以回家踏踏实实吃一顿团圆饭了。”梁辅功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嗯呢,今晚就好好地陪你姐和你外甥了。说真的,也有一两个月没在家吃饭了,你姐还拖着个小的,真的难为她了。”马云初一阵心塞,大过年的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吃了满嘴狗粮,心里有点小郁闷,连招呼也不打了,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留得梁辅功在那头一头雾水地看着被挂了线的手机一脸懵比。
马云初把罗晨拿过来的防护用品分了一些给李阿姨之后,李阿姨拿着防护用品和马云初写的对联高高兴兴地回家了。马云初看着还在客厅里兴致勃勃磕着瓜子和兰建红吹牛聊天的何大光,一张圆鼓鼓的肉脸不高兴了:“见过蹭饭的,但我还真没见过一蹭就蹭两三天,年头蹭到年尾的。怎么地?要不要年夜饭也在我家吃得了?”何大光听得一脸兴奋:“这真的很不错呢,你等会,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别留我的饭了。。。。。。”话还没说完又被兰建红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赶紧的回你家去,别一会你妈又说我抢他儿子了,麻溜地给我走。”何大光委屈地摸着脑袋:“兰妈,您老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别总打我的头呀。”兰建红一边推他一边赶着他走。何大光老大不情愿地一边穿鞋子一边回头喊着:“兰妈,马叔,云初妹子,我年初一就过来给你们拜年。明天早上等着我的红包哦。”兰建红又是一巴掌拍在何大光的屁股上:“这么老个人了还不能懂点事吗?年初一可不许来,在家陪你自个爸妈去。年初二也别来,陪你媳妇回娘家,年初三也别来,年初三来的话兰妈可拿扫帚赶你出去哦。”何大光又开始缠着兰建红撒娇了:“兰妈也说我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打屁股,这要是在外面给我的那些下属看见了估计能张嘴把太平洋喝了。。。。。。”马云初看见何大光那货还啰啰嗦嗦的心烦得很,扭开了大门伸手一推直接把何大光推出看门外,再干脆利索把门一拉,“咔擦”一声,何大光发现自己已经被马云初推了出去,那死丫头还干脆利落就把门给关上了,只能摇着头苦笑着下楼回自己家了。
这边说马永林看到何大光被马云初这样推出了门,就数落着她:“云初,你不能这样的呢,怎么说大光他也是客人,你要他回去也得跟他好好说呢,这样子对客人很不礼貌的呢。”马云初只是对着马永林做了个鬼脸。兰建红看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家?今天都大年三十了,你好歹得回去跟人家吃顿饭呀。”马云初一听这话脸都变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了句:“不用喊我吃饭了,我不饿。”说完关上了门。兰建红气急地跟在后面拍门:“你这是什么态度?意思还是在怪我了?你出来说清楚。”马云初任由兰建红在外面拍门,突然觉得很累,心被掏了一个洞一样只想哭,她拼命地忍了忍就要流下来的泪水,躺倒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了。整个世界暂时地被她隔离在一墙之外,包括工作上的人和事,包括夫家的人和事,甚至包括在外面生气叫喊的母亲。马云初只是觉得太累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拼命去做分内的事,拼命去守护着需要守护的人,只是她也会累,也会难过,也想什么都不去想,安安静静地呆上哪怕一天一小时也行。
马永林拉住了在马云初门前火光火大喋喋不休拍门的兰建红,有点生气了:“大过年的,你惹她干嘛?不是早就说好了在我们家过年了吗?怎么好好的又提这茬。”兰建红横了马永林一眼:“我就问问怎么?我让她回自己家吃年夜饭错了吗?这死丫头,刚一句话都没说完就给我甩脸了,不就怪我让她嫁到那家去么,我让她嫁她就嫁呀?她自己不长脑子,不会想事情?”马永林耐着性子说:“云初她很累,你那样说话她心里不好受。”兰建红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她不高兴就可以对我甩脸,我还不高兴呢?我冲谁撒火去?冲你吗?不行你帮我门砸开,我要跟她说个清楚,我是她妈,可不是她的出气筒。”马永林不可理喻地看着一意孤行的妻子,无奈地转过身回到了厨房。兰建红来到马云海的房间,一把揪住马云海说:“你爸那个拎不清的又跟你姐一起气我了,你赶紧去帮我把马云初的房间门砸开,我要她出来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马云海看了兰建红一眼,也不出声,只是继续玩着自己的电脑。兰建红生气地拧着马云海的耳朵:“你去不去?”马云海被拎得从电脑椅上弯着腰站了起来,但还是很认真地说:“我不去,我说妈,姐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不知道她哪里最痛吗?你知道,但是你还时不时往姐的痛处撒上一把盐,时不时踩上两脚,完了之后还说对她好。对她好吗?我只知道我姐每次都会很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子对姐姐,如果你觉得你这个女儿不够好,不想要了你就往她的伤口多撒几把盐,你别忘了去年姐姐是怎样才熬过来的。”兰建红一听愣住了,她没想到儿子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心痛不已,委屈的眼泪流了出来:“她难受,我就不难受?我女儿的婚姻不如意我就不难受?我还不是想她好吗?还在怪我了?你都不知道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你都不知道别人怎么嚼舌头根。”说着就坐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马云海无奈地把兰建红从地上拉了起来,让她坐在床上,好言好语安慰她:“你说你有什么可难受的?你的老公宠你,你的儿子听话,你的女儿孝顺。你跟爸都退休了,领着退休金,两个人天天去打牌,散步,你有什么可难受的。姐姐的事情你就让她处理就好了,你跟着添什么乱?说真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怎么看她,只要她能好好地生活就行了。”马云海看了兰建红一会犹豫了好久才说:“其实我宁愿你对我的好稍稍少一些,分一点给姐姐,从我记事开始,从来就看到姐姐很不容易。你真的忘记她是你的女儿了吗?”兰建红听了马云海的话又坐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只是马云海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只是从沙发上拿了个垫子给兰建红垫上。马永林也没有过来哄她的意思,其实马永林的心也是堵得难受。兰建红那么多年一直说要马云初过上平平凡凡的生活,很多事情都要马云初按着她的安排去生活,可是但凡看到哪些熟人的孩子比马云初有成就一些,回到家总得把马云初骂得狗血淋头。要说马云初这辈子也算是对兰建红基本上没有过违背,包括婚姻。只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言难尽。
马云初回到房间没有开灯,她的房间常年拉着厚厚的窗帘,一年到头基本不会打开。她的房间和别的女孩的房间不一样,w.kansh. 不大,只放下了一张床,床很矮,没有放床垫。床的旁边放了一个简单的两门实木衣柜,衣柜的款式很旧,甚至很多地方都已经掉漆了,这个衣柜是她父母结婚时候的嫁妆,几经搬迁马云初始终也没舍得把它换掉,只是把它搬进了自己的房间默默地用着。衣柜的前面是一个很大的书柜,差不多占据了大半面墙,有两米半高,有时候马云初要找某些书的时候就站在椅子上。只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静下心来看过书了。书柜的旁边是一张老式的书桌,书桌可比她还要老,从小时候开始抓笔练字的时候就开始用这张书桌了。书桌上的一头放着笔墨纸砚,堆着高高的材料文件,另一头放着一台电脑。书桌前面放了一张椅子刚刚好顶到了床尾,房间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只是马云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空间,需要什么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她一直记得马余生很心疼地说过她:“不管你多么努力,你拥有了再多,你始终都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是不是?那么哥哥就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想起了马余生,马云初忍不住眼角渗出了眼泪,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拼了命去保护她的人,她所有的温暖和无忧无虑的时光,唯有马余生给过她吧。只是随着马余生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很害怕以前的记忆会慢慢消逝,然后她也会遗忘这唯一的温暖。她知道马余生是希望她可以善良的,所以马云初对这个世界没有怨恨,她很感激马余生保护着她长大。她知道,唯有善良而温暖地回报着这个世界,才是马余生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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