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好了兰建红,马云初对叶枫说:“叶二,你先吃饭吧。”叶枫问:“你要跟老梁说刚才的事?”马云初点头:“嗯,得跟老梁说声,把事情解决了,要不连我们自己干活的人员都被拦在了家门口,尴尬不说,还没人干活了,大多数人可以按下暂停键,但是我们社会的运转还得正常进行的。”马永林也点头赞同:“这个是正事,你得赶紧去办,我给你留饭了,热着呢,你好好跟梁辅功说,弄好了再吃饭。”马云初说:“你们先吃,别管我了。”说完就打电话跟梁辅功说了这件事,梁辅功说知道了,然后安排罗晨去办,马云初听着梁辅功安排了下来才走过去一起吃饭。马云初刚端起饭碗,兰建红就问:“一会吃完饭你还得出去吧?”马云初点头说:“得出去,吃完就得下乡检查了。”兰建红一听又不高兴了:“还能不能好好过个年呢,大过年的,连好好吃个饭也不行。得,你也别吃了,吃饱了也是四处晃荡,别浪费我的饭,趁早别吃了。”马永林瞪着兰建红:“好好的又作什么作了。你们不用管她的,好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工作。”马云初不再说话了,端起饭碗不停地扒拉着饭装死。叶枫也见怪不怪地默默吃饭,还时不时给马云初碗里夹肉,半点也没有见外的。兰建红见没有人理她,刚想发脾气,但是看了一眼马永林的脸色也只得委委屈屈地吃着饭。要说还有谁能治得了兰建红,发起脾气的马永林能算一个,但是不管谁也不能总发脾气吧,所以大多时候兰建红作天作地,马云初也只是耐心地哄着。
吃完饭,马永林默默地收拾碗筷。马云初倒了杯茶坐到了客厅,喝了两口,身子歪在了沙发上。兰建红推了推她,说:“坐好一点,没看见叶枫还在这里呀!”马云初看了叶枫一眼,扔了一个抱枕过去,示意他也歪一会。叶枫接过了抱枕端端正正地摆好,笔直地坐在马云初的对面。兰建红看着叶枫满意地点着头,嘴里遗憾地说:“早知道当时也让你去当兵多好,看现在吊儿郎当的哪里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马云初抬脚踢了踢叶枫问他:“其他人什么时候来到?”叶枫有点洁癖,拍了拍马云初踢过的地方回到说:“童团长他们快到了。估计也就这个把小时就能到。”马云初又踢了叶枫两脚:“你怎么不早说呀,打算怎么安置他们?”叶枫说:“童傲天已经和罗晨联系过了,他已经分组把任务布置好了,等会队伍去到县里安排好,报到之后就直接奔赴卡点就行了。”马云初说:“好歹得让他们吃顿饭呗。”叶枫摆手否定这个安排:“不用了,他们人不少呢,做饭安排用餐什么的又得浪费几个小时的时间,还得安排人手料理,太麻烦了。让他们到了卡点再解决,也就是一碗饭的事,跟着卡点工作人员对付就成了。”马云初想了想,这样也行,特殊时期,事有从权。于是说:“那我通知各乡镇的相关人员开车来接人吧。”叶枫说:“不用,这样也麻烦,你每辆车安排一位熟悉各乡镇路线的工作人员到时候上车给司机指路就行,我们直接让司机送下去,不用那么多人奔波劳碌。”马云初点头:“这样也好,现在人手也很紧张,那那那都忙不过来。只是太委屈你们了。”叶枫认真地说:“不委屈,我们是人民子弟兵,这是我们的责任。”马云初也认真地回答:“不管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力所能及,决不推辞。”叶枫看着马云初笑了,露出了白白的牙齿。马云初也看着叶枫笑了起来。只有兰建红看到这两个笑着的人,喷了一句:“两个傻子!”两人更是抑制不住笑了起来,也许,他们就是别人眼中的傻子,大过年的,好好的陪着家人不好吗?非得做个四处晃荡的街溜子,不是兰建红他们眼中的傻子又是啥?就说这会话的功夫,社区人员已经打电话来通知他们,他们两人的通行证已经送到了小区保安室,让他们出去的时候问小区保安拿就可以了。马云初问了一下,其他人员的通行证怎么办?社区人员告诉她,其他人的也在统计中,有些特别紧急使用的人员已经发到手上了。今天之内,所有特殊岗位需要外出的人员都能持证出行。马云初也放下了心来,也就这样吧,所有的事情千头万绪,但是必须井然有序,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遇到什么事情就解决好它。很多事情看着不起眼,但是要是到岗的各位人员已经全力以赴地去做了。
马云初和叶枫正要出门,兰建红又拉住了马云初絮絮叨叨地说:“昨晚是除夕,但是连生都没有打电话回来给你姑姑和姑父,有空你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毕竟他现在在楚荆呢,没消没息的,总让人担心。”马云初应着:“知道了,我一会就打,你跟姑姑和姑父说让他们别担心。你也跟着总操心,你血压也不好呢,别老生气。开开心心的不好吗?”兰建红恨恨地看着马云初:“谁不想开开心心,就你们都是讨债的,谁让我开心了。”马云初检查了一遍兰建红的药箱,又掏了她的口袋看看,应急药品都放好了,然后才放心地出门。兰建红站在门口,等听不到马云初和叶枫的声音,又难受起来,对着马永林骂道:“都是是讨债的,大过年的也不让我安安生生。”马永林转过头装作认真看电视的样子,什么也没有听到。
走到了车库,马云初跟叶枫说:“车库的密码就是我的密码,车钥匙就放在柜子里,你要用到车自己来开。喏,这连续三个车库都是我们家的,想用哪辆自己拿,不用跟我说,拿车之后跟我妈说一声就行了。”叶枫也没跟她客气,说,知道了。马云初要下乡,叶枫要到县里等着童傲天带着队伍到来。两个的方向并不相同,于是在马云初开了一辆车走了之后,叶枫也到了另一个车库开了另一辆朝相反的方向驶去。由于拿到了临时通行证,这次很顺利地出了小区大门。马云初想起了兰建红说联系不上程连生,想到这几天忙得也真过不上了他。于是就开了蓝牙拨打着程连生的号码,程连生的手机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状态。马云初又拨打胡天一的号码,也是无人接听。也搞不清他们两个人是什么状况,也难怪姑姑和姑父会担心,虽说马云初安顿好了程连生,但是昨晚是除夕,也不至于没个电话打回来吧。想想楚荆那边的严峻状况,又担心着联系不上的两人,心里也有些心焦起来。这几天那边的情况也越发严峻起来,就算想找人去打听他们的情况也已经不能随意走动了。马云初想打电话给叶老四问问他到楚荆了没有,让他帮着打听一下程连生的下落,但是突然又把手机放了下来。这样做真的很不妥,老四是去楚荆驰援的,但是她居然有叫叶老四去帮她找人的念头。想必像程连生这种在楚荆暂时联系不上的人肯定不止程连生一个,但是如果她今天敢再生出让老四去找人的念头,估计叶家老爷子能直接不再认她。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你有条件,但是不可以去做,事有轻重缓急,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国家的事才是大事。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分不清主次,也不配用家族的权利去给自己行方便。一分心,马云初差点把车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看着护栏旁边的山涧,她赶忙收回了心神,程连生的事情等手上没那么忙了再想办法,毕竟现在离得那么远,着急也没有用,还乱了心神。
天都快黑了,兰建红又打电话来问了好几次马云初回不回家吃饭,马云初跟她说,太晚了刚好检查到太平镇,所以不回去了,就在南村屯住下了。马云初驻村的时候也是一个月有二十多天在南村屯住的,所以兰建红听到马云初在南村屯住,倒也放心了,又是惯例地叨叨絮絮了几句才挂了电话。马云初长长松了一口气,忙乎了大半天才检查了七八个乡镇,她倒是想快一些,但是每个地方都是千头万绪,每个卡点都不敢放松,唯恐哪里出了纰漏。所幸的是乡村网格化建设非常完善,分工与责任划分也很明确,没有出现令行不通,推诿责任的现象。基层作为政令推行的最后一公里,通过这些年努力,不管在硬件建设上,还是人员的建设,都开始颇见成效。基本上每个基层卡点都是当地的党员牵头搭建起来的,也许卡点上只有一把简简单单的遮阳伞抵挡着暴雨、一张简陋的桌子、一把孤独的椅子,U.unsh.o 一幅用各种各样材料写着的“党员先锋防疫抗疫岗”,有用红纸写的、有把家里年货纸箱盒子拆了写的。。。。。。。五花八门,但是每个岗位上悬挂的党旗却一样熠熠生辉。由于时间紧迫,一时间没有安排好人员轮值,但是每个岗位上都有人值守,有头发花白的老人,有饱经风霜的壮汉,有围着围裙的家庭妇女,也有穿着新潮的后生。。。。。。不管是谁,这些第一批站出来的人胸前都挂着一个火红火红的党徽。马云初看得眼睛有些发酸,回到车上的时候默默从包包里把自己的党徽拿了出来,郑重地别在了自己的胸前。马云初零七年入党,当时是学生党员,至今也是一名13年党龄的老党员了。她突然想起了爷爷,爷爷16岁入党,一生都在以一个党员的要求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年少时,她曾经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党员就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但是爷爷就是这样去要求她的,很多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做不到,但是她很认真地去做了,爷爷看到她这样做总是很高兴,告诉她,总会有一天她会明白为的是谁,为什么会这样去做。今天她才明白,“党员先锋”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在我们种花家总有这样一群人,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会站出来,在人民需要的时候站在最前面。也许他们都只是平时生活中最平凡的人,但是他们有着共同的信仰,眼中有着共同的光。马云初右手捂着胸前的党徽,她只觉得掌心在发烫,终究忍不住泪水漫过了脸庞,她轻轻地喊着:“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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