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晨曦轻轻地飘过白色薄纱,游荡在客厅之内,更耀眼的晨曦从薄纱之间的缝隙中游过,所有的游光静静地渲染在客厅的地板上,暗亮不一,深浅有异,似斑驳陆离的抽象艺术,等待慧眼的发现。
他慢慢地从沉睡中醒来,睁开双眼,或许那不是睡眠,而是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一种灵魂一直在海面与海洋之间浮沉、经受阳光洗礼与海洋浸泡的状态,从十三岁他的父母将他卖给师父起,也是同年他学会“冥想”起就是如此。
祈夜静静地站在客厅的白纱前观赏晨曦,自师父死后,他就一直喜欢孤独地欣赏景象,或许是为了怀念,或许是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或许只是想静静地如此……
吱呀、吱呀……
楼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即便它的主人已经非常小心地行走,生怕打扰到其他人的安睡,可在祈夜高超的耳力下,依旧清晰入耳。
或许该离开了……
吱——
二楼的惨白色房门打开。
祈夜先礼貌地敲了敲门,再缓缓进入。
呀——
房门随手被他关闭。
百叶衣柜、分层化妆桌、百叶窗和两个男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坐着。
“你来了……”床上的人脸色惨白的说着,他轻轻地扭头看向来者,那种虚弱的无力由内到外散发的彻彻底底,他就是——本登。
“我来拿委托金的。”祈夜直言不讳。
本登对着他尴尬地笑了笑:“你真是豪爽……”
随后,又对着床边坐着的男人大声说:“余建辉,拿把椅子,别傻愣着,搞得我对这个救命恩人有什么意见似的!”
而所谓的“大声”仅仅是本登以为的大声,在他们看来相当无力。
祈夜在门口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外强中干,仿佛昨晚被掏空了身体,晕晕沉沉,似乎下一刻就再也起不来,可秉承着“公平交易”原则的他还是觉得拿到委托金再走更好,说不定还能再蹭一顿饭吃。
余建辉搬来一把椅子,二人坐着,一人躺着,打开的百叶窗时不时传来鸟儿清脆的啼鸣。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问。”本登无力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空虚和难言的痛苦呼之欲出,一旁的余建辉看这里眼中泪水欲出。
“我没有。”祈夜淡淡回道。
顿时,本登把无力的眼神转到一旁,余建辉惊讶地望着他,不理解的目光从双眼迸出,难道你就不能听一听一个病入膏肓男人的话吗?
“我听建辉说……我一昏就晕了七天,还是他把你请来才让我醒来?”
祈夜没有说话,身为他朋友的余建辉显然已经告诉他前因后果了。
本登看到这里,觉得似乎该讲重点了:“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
“七天前儿子突然想一只宠物,但当时我工作非常忙就拒绝了他,然后……他哭着闹着,还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不吃饭,表示一定要得到宠物,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是以为那只是小孩子日常的必要行为,毕竟每一个小孩子都有这样的经历,并且自己的老板还不停地催着我去工作,就哄着他说改天一定给他一个……”
“那你妻子呢?”
“妻子?我们在前一天就吵了一架……”想到这里,本登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原因竟然是认为我有外遇……”
“我天天为了她们工作拼死拼活的!她竟然认为我有外遇!我……我当时一激动就把她推到地上了,然后……她就像一个疯女人一样把我房间的衣服、我买给她的化妆品全砸了、连窗户都砸了一个大洞。”
“结果呢?”祈夜实在不想听他继续嗑他家的家事了。
“结果?结果妻子偷开着我的卡车带着孩子一起去山里抓宠物,他们要是去西边的山也就好了……可偏偏他们去东边的山,那里前几天多了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食尸鬼,横行霸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