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蓝如洗,其下盘旋着一对白色大雕,不时发出‘啾啾’啼声。窑洞外的枯草小道上,远远行来几人,待得走到近前,看那装束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红衣少女。
那对夫妻中男子气度沉稳,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内功深厚。而那女子看上去三十不到,容貌极美,虽已为人妇但风貌更甚,那红衣少女也生的极为秀美。
这三人一路向窑洞这边走来,红衣少女忽然瞧见洪凌波和褴褛少年抱在一起,奇道:“爹娘,快看这边有两个怪人。”
少女声音清脆,仿佛瓷娃娃一般,甚是可爱动人。那夫妇听到女儿说话,不觉莞尔,他二人早已瞧见,但觉得一个背负长剑的锦袍少女与一个褴褛的小叫花子抱在一起痛哭,这场景让人觉的奇怪又好笑。
那红衣少女见父母微笑不答,便跑上前去,开口道:“喂,你们两个大人,光天化日的抱在一起哭鼻子,不觉得让人耻笑么?”
洪凌波心中温暖回忆被人打断,心下不爽。她拾起少年手臂,只见乌青之色逐渐消退,但觉宽心,又听到红衣少女语气不善。她本来也不是好脾气的人,闻言神色渐冷,站起身将褴褛少年也扶了起来,柔声道:“小弟乖,在一旁待会儿,等姐姐打发了他们再与你叙旧。”
褴褛少年应了一声,乖乖地站在一旁不语。
洪凌波转而将眼前三人扫了一遍,神色倨傲道:“你们又是什么人,赶快离开,这里不欢迎陌生人。”
红衣少女向来自觉高人一等,从来只有她呼喝别人,一般人碍于她父母的名气对她都是和气有加,哪会有人用这样生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更何况,眼前之人甚至连自己父母都没放在眼里,她大觉不忿,道:“真是岂有此理,这荒郊野外又不是你的私宅,我们怎就来不得,你又凭什么赶我们走?”
那夫妇二人对望一眼均是没说话,他们眼见洪凌波样貌不凡,估计是哪个正派弟子外出历练,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是那站在一旁的少年,让他们心中一动。
似乎是认出了少年的相貌,那美貌少妇道:“靖哥哥,你看那小子像谁?”那汉子也道:“蓉儿你也发现了么,难道他真是杨康兄弟的子嗣,那还真是巧合。”
原来这二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郭靖、黄蓉夫妇。当年郭靖、黄蓉参与华山论剑之后,由黄药师主持成婚,在桃花岛归隐。黄药师性情怪僻,不喜热闹,与女儿女婿同处数月,不觉厌烦起来,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另寻清静之地闲居,径自飘然离岛,不知所踪。
黄蓉思念父亲和师父洪七公,屡次和郭靖外出去寻访,皆是找不到踪迹。二人生下的女儿郭芙却因黄蓉过度宠爱,自小便蛮横恣意妄为,常常惹下祸事,让老实憨厚的郭靖大伤脑筋。
这次郭靖、黄蓉夫妇带着郭芙来到大师傅‘飞天蝙蝠’柯镇恶的老家嘉兴,正是因为柯镇恶的书信。
柯镇恶本来随着郭靖夫妇在桃花岛颐养天年,但他素来与黄药师不对付,在桃花岛待着久了也觉得烦闷,听说嘉兴老家所欠之赌债已被黄蓉偿清了,便乐呵呵的跑回老家过活。
某日,柯镇恶的老友告诉他说曾见到一个青袍老人独自在烟雨楼头喝酒,说起形貌,似乎便是黄药师的模样。
柯镇恶当即修书向郭靖、黄蓉报讯,二人听闻黄药师的消息大喜,几日来一直在嘉兴城乡到处寻访,这一日终于寻到嘉兴铁枪庙附近来,黄蓉旧地重游,心中感慨良多,拉着丈夫与女儿,沿着乡下小路缓缓而行,正巧来到这破窑洞外。
郭靖见那少年眉目间依稀便是义弟杨康一般,想起当日穆念慈只生下一个小孩,算算年纪应与这少年一般大小,那小孩名字杨过还是郭靖给取得,只是他却不知杨过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
郭靖心中拿捏不定,向那少年道:“小兄弟,你姓什么?”
那少年见这几人与自己新认的姐姐不对付,便向他白了一眼,侧过身子只当做没听见。
黄蓉见他不搭理郭靖,又瞧他这惫懒的神情便活脱脱如杨康再生,暗道你这小子居然不搭理靖哥哥,着实可恶。
黄蓉轻飘迈出一步,来到少年身边,一之手搭在少年肩上。洪凌波见她身法飘逸,还不知她意欲何为,发现褴褛少年已落入黄蓉之手,她挂念少年安危,喝道:“好胆!”拔出长剑,对着黄蓉之手便刺,试图让她撤手。
黄蓉微微一笑,她有心试探洪凌波的身手,也不闪避,一只手压着少年,另一只手挥舞一只碧绿色的竹棒迎敌。
褴褛少年被黄蓉一只手压在肩头,只觉那白皙的素手重如泰山,他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急的哇哇大叫,双手不住的拉扯,想要脱离。
黄蓉只凭一只手便拦下洪凌波,她见洪凌波剑招精妙,是自己从所未见,心中略感奇怪,当下有心试探,运起三成功力,只守不攻,洪凌波急攻了十数招,招招凌厉无匹,黄蓉表面上泰然自若,心中惊讶不已:这少女年纪不过二八年华,怎的剑法如此精妙凌厉,瞧来她内劲不凡,这却是哪个门派调教出来的高徒?
褴褛少年见洪凌波攻黄蓉不下,自己又脱不了身,心念一转,突然伸出乌黑的爪子向黄蓉上下起伏的胸口抓去,他这些年厮混于市井,常与些泼皮无赖勾搭,学了不少下流手段,虽然明知自己的行为下三滥,但这美妇不分青红皂白便抓着自己,索性顾不了什么礼义廉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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