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觉察到刚才打出的内劲又倒了回来,不禁‘咦’了一声,心道这反弹功夫倒是稀奇,居然连‘五毒神掌’的毒劲也能反弹回来。当下他也收起轻视之心,打起精神与其交手。
楚湘连使‘千蛛万毒手’,‘三阴蜈蚣抓’等功夫都被童右使给破去,童右内功深厚,刀法沉稳,速度以及应变略微不足,短时间也奈何不了楚湘的灵动身法。楚湘往往是贴着童右使大刀左闪右避,十分惊险。
童右使本身就是江湖一流高手,与人对敌经验老道,又练了‘乾坤大挪移’这等奇门功夫,自然厉害的紧。他一早瞧出楚湘年纪幼小,功力不深,打定主意便是耗他真气,待他体内真气耗损过大,再突然发力将其擒下,以作为与官军谈判的筹码。
果不出童右使所想,楚湘真气消耗过大,呼吸渐促,脚步也显得有些不稳,忽尔瞥见童右使面色惊惶,中门大开露出破绽,心中一奇:自己还没表演完,他倒是先露出了破绽。当即施展出‘瞬息千里’的轻身功夫,倏忽间飘至童右使身侧,一计‘碧磷指’点中童右使的右臂,童右使右臂如中毒蝎尾刺一般疼痛难忍,他知楚湘功夫带毒,是以用左手封住右臂数处穴道,防止毒气随着血流扩散。
楚湘一指得手,便即飘然退后。之前童右使随意一瞥,正好看到墙面被拉的垮塌,宋兵与赤霞弟子自缺口处冲了进来,顿时大惊,心神意乱这才中了楚湘一指。
守在厚重铁门口的教徒很快被赤霞弟子混着宋兵一番砍杀,灭了个干净,众人随即搬开木桩等障碍物,打开铁门,将门外的宋兵全部放了进来。
宋兵一窝蜂般涌入,寻着摩尼教众便砍杀,赤霞弟子一路指引,宋军很快便攻入正堂,童右使见状自知大势已去,又见右臂已然乌黑一片,忽然惨笑道:“好一个赤霞山庄!好一个五毒公子!”
他厉声喝道:“楚湘!我摩尼教被朝廷所灭,我等自知必死,天意如此,本也没什么,但这庄内老幼妇孺皆为无辜,你不能滥杀无辜,否则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楚湘本想说昌元镇的镇民或许是无辜,但这宅子是你摩尼教老巢,即便是老幼妇孺恐怕也没一个脱得了干系,况且定罪之事是官府的职责,咱们赤霞山庄也管不了。但李莫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旁,抢先接口道:“我答应你!”
童右使见多识广,自然认得威风禀禀的‘赤炼仙子’,他向李莫愁谢过,心叹:阴教主你创出‘乾坤大挪移’这等奇功,奈何我等资质愚钝,无法修炼有成,如今摩尼教惨遭朝廷围剿,基业不保,我等死后又有何面目下黄泉去见你老人家?所幸绿眉与朱左使已经带着小姐突围出去,保住了你的一点血脉,否则我等在九泉之下也无法立足了。
楚湘没有理会童右使,既然李莫愁接下,他便跟着众人一齐进入内堂继续清剿摩尼教余孽,童右使则悍然向李莫愁出招,试图阻拦。
接下来不必多提,摩尼教徒或被杀或被俘,竟然没一个投降的,也让众人佩服。童右使最终死在李莫愁剑下,赤霞弟子寻到那隐秘的假山,将之打开打点战利品,丰硕的惊人,金银、古玩等珍贵财物粗略估算超过三百五十万贯(宋朝一贯钱大致相当于一两银子),而楚湘最在意的武功秘籍,也搜罗了不少,赤霞山庄将这些一股脑打包带走。
至于朝廷,李莫愁与楚湘、潇湘子一权衡,留下五十万贯现钱与范文虎交差,剩余全部装入赤霞山庄的腰包。
范文虎于战事指挥实在不怎样,否则也不会在这战事频繁的时候还稳坐京城,但他自会经营,向上级打点了不少钱财才捞到这份平叛差事。此番刚到昌元镇,便即剿灭了摩尼教,平白捞上这平叛的功劳,又得价值五十万贯的巨额收获,自是大喜过望。
他心算拨出几万贯钱抚恤伤亡的将士,再上缴了十万贯,剩下三十多万纳入自己囊中,到时候再弄些来打点上司,不愁弄不到一个‘殿前指挥使’的职务,心中大喜,当即乐呵呵的指挥兵士打扫战场,张贴公告安抚居民,捕捉摩尼教的漏网余孽。
这场突袭战赤霞山庄折损了五个弟子,伤了十余人,安排收殓遗体、抚恤家属等事宜自是由楚湘去做,众人装载好钱财,又将巨弩等战利品封装好,本来这等大型军事器械民间禁止流通的,不过宋军军纪败坏,范文虎见赤霞弟子收走巨弩,不但没有制止,反而派人协助拆卸搬运。
整顿完毕,准备启程,潇湘子上前与范文虎告别,范文虎信誓旦旦地表示日后赤霞山庄但有所求,他自当义不容辞。
李莫愁见潇湘子裹着那俘虏来的黄衫女子,眼中闪出一抹轻蔑,她知潇湘子素来喜好女色,这女子既是他的俘虏,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当没瞧见。
赤霞山庄满载而归,一路返回嘉兴赤霞学府,此时学府仍在建设之中,那些泥匠工人干劲十足,工地上一派热火朝天,演武场、讲武堂等基本建设完毕,而学员的宿舍群落则初具规模,工人们正在挖沟铺设排水渠道,李莫愁、潇湘子见此均是满意点头,夸奖了洪凌波几句,洪凌波见众人大胜返程也是高兴,安排接风事宜。
楚湘忽然见到洪凌波身边立着一浑身珠光宝气的胡人,只见他外貌高鼻深目,曲发黄须,正是潇湘子的老友,波斯商贾尹克西。
尹克西本是往返于西域与中原经商,买卖做的颇为红火。后来蒙古自漠北崛起,灭了金国后又常年征讨西域诸国,断了来往的商道,尹克西便在南北间做起贩马生意,赤霞山庄的诸多良马均是出自尹克西之手。谁知蒙古人灭了金国后,又开始攻打起南宋,因为常年攻打巴蜀之地,蒙古人封锁了兴元、凤翔等地往南的商道,严禁商人向宋朝贩马。这下尹克西连马也贩不成了,之前他见蒙古人势大,还曾生起过投靠蒙古人的打算,此时只想着如何颠覆蒙古国,“断我财路便是断我活路,我与蒙古势不两立!”
这几年尹克西跟随赤霞商队南来北往贩卖活命、治病、养生、保健的药品,着实赚了不少,与赤霞山庄关系密切,他本身武功不弱,更不惜以重金打造了一条珠光宝气的鞭子以显威风,一手‘黄沙鞭法’少有人能抗衡。尹克西常与潇湘子切磋,原本二人武艺半斤八两,但自潇湘子创出‘玉蟾功’后,尹克西已大有不如,不过他热衷钱财,对于武功高低排名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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