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与农楼不断交替在和谐号列车窗边划过的一瞬,黑与白如潮般打在这个叫韩琛的小伙子脸上。
他靠在软椅前,腰间铺着本他不曾看过的红楼梦。
“小伙子,小伙子!”一位坐他旁的中年男人喊道,“怎么了?”韩琛缓缓醒来说。
“你手机”男人指着韩琛的裤子补充着。
果然几秒后韩琛的裤子又开始滋滋振地不停,大抵是出于礼貌韩琛先与男人道了谢再插着兜朝厕所走去。
“你已经到了啊。”韩琛问。
“都待二十分钟了。”电话那头回
“我大概再过十五分钟到,抱歉啊。”
“那倒没什么,你快点就行。”
“好,那……”
——“哔”
“我擦,这女的明明刚才给我打了二十几个电话现在又他妈的装高冷?”韩琛边咧着个大嘴边盯着号码上。
“也是,反正是要当我助理的人,现在清楚清楚她点性格也好。”对着镜子自恋了一波后他回了座位。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射进窗,一席帘幕盖不下炽烈半分,它一点不差地把韩琛的脸割开,成排的软椅陆续接替着他的影子。
或是偶然,在韩琛止步转头时竟意外与先前的那个男人对视了起来。
男人那双算平淡的眼眸此时却隐着股绝望,还没来及细嗅瞳孔的轮廓男人便低下了头。
“像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是不是都特别期待夏天啊。”男人突然对韩琛问。
“差……不多吧,毕竟有假嘛。”韩琛结巴地回,他边坐下边瞄向了桌上那片蓝玫瑰花瓣。
“真好啊,我女儿也曾期待。”
“曾……?”
这个字此时在韩琛耳里似同极般格外排斥,为什么是“曾”他还在若有所思,一转头的功夫桌上的花瓣已成双。
韩琛没有再回,但不时地看向男人那泛着蓝墨色的西装,心想着怎么还有股塑料味。
不知何时一位带着口罩的眼镜卷发男站在了车厢节处。
他从屁股那儿掏出了个麦克风。
“大家都来看看啊,内蒙新鲜奶酪,别的地方买不到啊,富含多种维生素啊,什么ABCDEFG啊都有,原先两包一百二十八,因为这是末站了啊,所以两包只用六十八啊,但是为了帮我们广大人民群众谋福利啊,我觉定亏本卖,四包只要六十八,当然大家看着想要就买,我是绝对不会劝的啊。”
“我都说不要了!”前排靠窗的女士说。
“拿一包嘛,您看孩子那么喜欢吃,我真心不赚钱。”他一边把两包奶酪装进袋子往她身上塞一边笑着说。
“那多少钱?”女人语气稍带嫌弃。
“今儿看您有缘给三十八得了啊,您看中吗?”
她听到这再看向一旁的儿子这才不情不愿的掏了钱。
“不是说不劝的吗……”韩琛吐槽着。
哔…………
韩琛手机又发响。
“我都说了快进站了,再忍下。”
“肚子快饿死了,我命你速速到来!”哔……
“我命?我还我呸呢!她难道不会自己去买吗?”韩琛抱怨说,随后握起了包带准备起身。
“列车即将抵达广州南站,请即将下车的乘客提前收拾好行李,谢谢配合……”
等广播声消后,韩琛马上就淹进了人海,他一边叉开腿努力保持平衡一边仿佛用脚指般走路的速度险中求稳。
“你别挤了,又急不死人!”一下车的女人喊道。
“你他妈说谁呢?刚刚就你那破箱子抵了我脚好几两次现在你丫地还恶人先告状!”那身后的男人回。
“你骂谁呢?信不信我……”
这是车站的常态,韩琛选择性失聪的步履维艰的到了站口。
人们的匆忙牵着滚轮滑动,步伐中急促夹杂着彷徨,蓝色的光在他们眼或眼镜旁生了根,明明声如明火万盏,可一个个心却如八月沉沦。
好不容易落了脚,手都往兜里伸了一半了,此时有抹银白在前方的人群中闪烁,韩琛瞟了眼后方才拖着行李箱朝前方跑去。
地铁口站前一位扎着麻花辫的金发矮个儿女孩戴着墨镜蹲在扶梯口旁。
因为金发的原因还有她较显稚气的面庞,来来往往的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投到了她身上。
“这个韩琛真的是……”话音刚落一股神秘的力量就从她胳膊处把她举了起来。
“谁……”她惊恐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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