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群小鱼刚刚从我身旁游过,后面就有大家伙尾随而来——
我趴在水底,伺机而动。
第一条大鱼游过来。外形很像大鲤鱼:红尾黄鳞,嘴角有须,但是通体泛射出神奇的红光。
(后来才知道,这是“横公鱼”。它们牙齿尖利,能够啃食水底的石头,并将石头中的坚硬物质吸收转化成鱼鳞外壳。刀砍不入,煮之不死。白天是鱼,夜化为人。)
这条鱼速度很慢,悠哉悠哉地从我头上游过。不时沉到河底,啃食几口石头。原来横公鱼是吃素的,小鱼们想多了。
看它的个头,比一头小猪大不了多少,我决定马上动手。如果后面跟来一大群横公鱼,胜算就很小了。
追上去,举起尖木棍刺向横公鱼腹部。木棍居然反弹回来,折断了!
横公鱼转过身,怒视着我,张嘴就咬。
我慌忙躲避,绕到鱼尾巴后面。那两排利齿能够一口咬碎石头,看一眼都很吓人。
扔掉木棍,我纵身扑到横公鱼背上,双手箍住鱼身,晃动腿脚朝水面游去……
快要接近岸边,后面的横公鱼群追了上来。
起码有十几条,个头比我捉住这条大得多。一想到它们一口咬碎石头的画面,我就双腿酸软,头皮发麻。
危急时刻,我用上了穷奇教我的移形换影轻功绝技。抱紧横公鱼,借助水流浮力,犹如蜻蜓点水,飞身上岸……
小眸正牵着小猴子在门口沙地上玩耍,看到我抱回一条大鲤鱼,高兴得又蹦又跳:“哇!爸爸真厉害。我要吃鱼摆摆。”
水珠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汗珠,用目光表扬我:“今天咱们做水煮鱼,正好我挖到几棵野香葱呢!”
水珠走过来,要我放下横公鱼,她磨刀杀鱼。
我刚刚死里逃生,心有余悸。
对付这条鱼,千万不能大意。于是嘱咐水珠:“你去烧水,我来处理它。”
横公鱼离开河水很久,还是活蹦乱跳。
我先用菜刀刮鱼鳞,怎么也刮不动,刀刃反而刮出了缺口。
直接上斧头,使出浑身力气砸下去,它还是扭身摆尾,弹跳力十足。
吃石头的鱼,果然与众不同。莫非横公鱼已经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小眸看见大鱼活动乱跳,拍手叫好。我却累得气喘吁吁,无计可施。
天色渐渐黑尽,月亮都出来了,那是一轮满月。我还没把横公鱼打整干净。
水珠已经把水烧开,等鱼下锅。
她出来看见我收拾不住一条鱼,责备我太没用:“黎风呀黎风,亏你还指挥过千军万马,连一条鲤鱼都收拾不了呢?”
我扔掉斧头,抬手擦汗:“直接扔锅里煮吧!这家伙比石头还硬。”
任何活物,都怕高温开水长时间炖煮。
可是这条横公鱼,在大火烧开的沸水中煮了好久,还是把锅盖撞得“嘭嘭”响。好像在嘲笑我和水珠:柴火烧得不够旺!
吃石头的鱼,果然不同凡响。
小眸跑进厨房,手里拿着两个吃剩的酸乌梅:“爸爸妈妈,把这个放进去煮。眸眸要喝酸鱼汤。”
水珠训斥小眸,不要瞎闹。
我明知是多此一举,还是疼爱地抱起小眸,打开锅盖,任由她把两颗酸乌梅扔进锅里——
灶堂里柴火熊熊,锅中沸水蒸腾,整间厨房热气迷蒙,实在太热了。
我抱着小眸走到院子里,忍着满心狐疑,带小眸玩耍。
不一会,水珠冲出厨房,急切地用围裙擦手:“快拿筷子,大鲤鱼煮熟啦!”
没有碗盘,我们一家三口围着灶台吃横公鱼。
就放了几根野葱,一把粗盐。
鱼肉鲜美无比。白嫩无小刺,入口清香细滑。小眸啃一只鱼尾巴,撑得直打嗝,嚷嚷着还要吃鱼泡……
吃完横公鱼,已是深夜。小眸瞌睡连连,水珠带她进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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