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你家小朋友要死了。”
翘着二郎腿的墨镜男看着屏幕中的画面对着风衣男子调侃的说,手中的香烟在昏暗的环境里像火把一样燃烧着。
“你我都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死的,”秦岚摆摆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像是对一个陌生人,“那可是‘漆’,还是最纯正的‘漆’。”
“真不在意啊?昨晚你说的那些话可是差点把我感动哭了呢。
我给你学学啊,‘呜呜呜,你一定要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呜呜呜…羽你不要死啊!’”
墨镜男装作痛哭的样子,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
岚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墨镜男见状,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哎你说,他要知道你骗了他,他会怎么样?”
“岚已经死了,所以也不算骗他。”
“是啊,要不是我知道,看到这画面我也真的以为你死了呢。”
墨镜男切出电脑上的一张画面,满是尸体的战壕,莫名生物的指甲贯穿一张没有头的身体插入土里。尸体的身上是一件岚的同款风衣,胳膊上的伤疤也与岚一模一样。
岚继续不说话,墨镜男又自顾自的接着讲:
“我没想到有一天不仅要砍下那些的怪物的头,还要砍下队友的头,虽然说已经死了,但还是够恶心的。”
“我们没有选择的,没有选择的人生。”岚有些悲伤的说,这次的悲伤不像是演出来的。
“是啊,没有选择的人生。”
墨镜男苦笑着,香烟终究是烧到了尾巴,醋酸纤维燃烧出刺鼻的气息,只不过比起尸体的腐烂味,这种味道好闻多了。
“樾,给我一根。”
从不抽烟的岚向墨镜男伸手,墨镜男也没多问,掏出印着交叉剑刃的铝合金烟盒弹出一根香烟递给岚。岚用嘴接住,墨镜男的指尖升起一撮蓝色的火焰给他点燃。
“咳…咳咳,好呛。”
两人再没有交流,默契的抽着烟盯着监控画面中的羽。
羽醒了,刚被刀分裂的心脏现在鲜活的跳动着,没有伤口,没有疤痕,如果不是有腐蚀的刀刃和地上的鲜血,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谁救了我?他只记得模糊前听到了岚的话语,人濒临死亡时会自然的回忆起生前认为重要的事,这是人类的死亡本能。
岚,是你希望我活着嘛?羽把活着的功劳理所当然抛给岚,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也是目前他唯一认识的人。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子,模样十分年轻,应该比羽大不了几岁,黑色的皮衣皮裤皮靴,这样的搭配很显身材,可是在她身上看不出来有半点与“好身材”搭边的样子,模样倒是十分好看,有一种《杀死比尔》中TheBride的味道。
“羽?”
女子打量着羽,羽一米七五,不算高,身体因为一直练功的原因十分结实,长相不算出众也算不上难看。
“秦岚怎么样了?”羽没有理会女子的眼光,开门见山的问道。
“很遗憾,牺牲了。”
女子用手表投影出准备好的画面,面露悲伤,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神仿佛有无尽的痛苦,像是下一秒泪水就会喷涌而出。(装的)
“我跟你们走。”
看到照片上手臂的疤痕,羽信了,他太熟悉了。
羽是想问为什么的,想抓住她的衣襟问:为什么派他去?为什么偏偏派他去而不是别人?为什么一定要派他去?羽没有问这些,问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岚不会回来了。既然人生没有选择,那就去选择那条唯一的路,然后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的选择,这不是悲观的屈服于命运,而是主宰自己的方式。
“我跟你们走,告诉我我要做什么。”
女子有些惊讶了,她本来准备的剧本是又臭又长的七擒孟获,现在却顺利的像是桃园结义。转念想,这又何乐而不为?
“上飞机吧,飞机上说。”
女子打开门,不远处停着一架空客A380,附近的绵羊群望着飞机,那是它们从未见到过东西,或许这一辈子只能见这一次吧,绵羊最终还是会被送上餐桌、制成衬衫,最后骨头埋进土里长出青草,他们的子嗣又会生在草原上啃食青草,如此往复,这是它们的命运。
羽坐上飞机,空姐根据岚提供的情报很贴心的送来甜点和饮料,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羽已经戒掉甜食了,对他而言,不够甜了这世界,或者说,甜不起来了吧。
“说吧,关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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