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离眼前又是黑暗的天和黑暗的地。那一个太阳,那一个月亮,那一群陪着自己的人,那几只小鸽子,和那一小片红花绿草。
秦莫离埋着头,双眼里蜘蛛网似的血丝,眼泪滴滴落下,参杂着一丝丝血液:“不……不……”双手狠狠的抓住自己大腿拉出好几道口子,“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少女正擦拭着秦莫离的身子,忽然见到秦莫离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少女大喜,这是这四个月以来秦莫离第一次动了一下!忽然莫名的欢快情绪充满心间,眼里已经渐渐红了起来。
善良的少女又是心中一动,暗想是不是弄疼他了。
于是擦拭的双手放的更轻,想了想,开始轻声唱起歌来:
“我心中有个太阳,我心中有个月亮,我眼前有一片红花绿草,我听见,小鸽子的歌唱。
总有温暖的手牵着我总有温柔的话送耳旁,总有一个声音为我带路,总有一个呼唤飘在我心上。
我心中有个太阳我心中有个月亮,我眼前有一片红花绿草,我听到小鸽子的歌唱。
我在爱的人间长大,长大的还有我的坚强,只要我心中有个太阳,心灵就不会黑暗无光……”
少女突然见到秦莫离眼角泪珠一滴滴落了下来。
秦莫离在黑暗的空间里痛苦的颤抖着,这时忽然听到那飘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心中有个太阳,我心中……”
秦莫离突然静了下来,静静的听着这歌的内容,双手在轻轻的颤抖。
空间里静了下来,只有那飘渺的歌声和几只小鸽子的“叽叽喳喳”。
秦莫离听着听着忽然嚎啕大哭,不似以前,这一次是真正的大哭,泪水顺着脸庞一颗颗滚落。
“啊……”秦莫离跪在地上,仰天朝天:“啊……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更像是野兽的嚎叫,这才是人之初的最真实痛苦,秦莫离惨声哀嚎,没有哭遭遇,只是在尽情的嚎啕大哭。
渐渐地,哭累的秦莫离倒在了地上。
“娘,今天那人动了一下!”那善良的少女有些兴奋的朝大妈说道:“而且我唱那首“爱”的时候他还哭了!”
“哦?是吗?”大妈放下手中的小锄头,似乎是刚从地里回来,道:“走,去看看。”
大妈轻轻的靠近秦莫离的耳边,道:“孩子,你听得到吗?”
可是叫了好几声都没见秦莫离回应。大妈坐下来,自顾自的道:“别怕,孩子。什么都会过去的。这人呐,不管怎么样,都得活着。”
大妈轻轻摸了一下秦莫离的额头,额头上本来有道横着的裂口,只是这时已经结痂,大妈的粗糙的手绕着痂轻轻的抚摸着,道:“阿果,你看明天还是现在,我们给他翻身,洗一下背。”
名叫阿果的少女想了想,道:“明天吧,前天才洗过,现在就动的话可能又弄坏了结痂的伤口呢。”
阿果说完背上背篓出去了。
大妈看着秦莫离的脸,右脸早已毁掉,满是黑红白交杂的颜色,而左脸也多了好几道大伤口,更曾恐怖,大妈轻声叹道:“你脸这个样子,恐怕这辈子是没几个姑娘会看上你了。”
大妈平淡的道:“现在的人呐,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太在意这皮相了。”
时间如此一晃又是一月,丧失双亲和东方漠的悲痛让秦莫离每天都在哭泣中醒来,在哭泣中昏阙。
而同时秦莫离的身体在阿果和大妈的照顾下慢慢好转,身上已经不见发青发臭流脓的地方,可是身体仍旧像是一个摔碎又粘合在一起的瓷器,身上支离破碎的伤口里时不时的渗出鲜血,身上缝着密密麻麻的针脚,就像是爬满了好多细长的蜈蚣一样。
大妈嫌“那个人”“那个人”的叫着不方便,便暂时给秦莫离起了个名字叫铁牛,寓意身体结实。
阿果不知为什么,她看着秦莫离狰狞、恐怖、丑陋的脸庞觉得心安。于是只要心里有什么就在坐在床沿静静的诉说,就像今天,阿果又有了点心事,属于小女儿家的心事。
“石头今天回来了,”阿果有些痴痴的道:“他带来了好多好多村里大家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他还送了我一把小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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