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以南有一处风调雨顺,水土宜人的地方,被世人称作“陇上江南”,而在“陇上江南”又有一个不太为现代人所知的小地方叫做成纪。
这天王瀚从山上劳作回来,把身上背着的耕具放在墙角,一同外出劳作的哥哥随后也把扛着的铁铧犁甩到了一旁,并且说道:“我去做饭,你把寒瓜切了,叫莎莎过来吃。”
王瀚眉脸俊朗,鹰钩鼻,嘴角有些新长出来的胡须,只是身形有些瘦高,虽然看起来有一点营养不良,脸色蜡黄的样子,但是力气不小,比今年十八岁的哥哥也不遑多让。
不过十余岁的年纪就要下地干活,逢年过节才能吃些肉蛋,在这个穷乡僻壤的深山腹地能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也是一种福气。
随手摆弄着从田地边摘来的狗尾巴草,王瀚弯腰钻进自家房屋后面的窑洞里,在窑洞深处的拐角处再往下走两步便是一处在这盛夏也阴凉舒适的小地窖。
地窖里摆放着一些应时的瓜果蔬菜,其实也就是些土豆,茄子,以及豆角和几个小小的寒瓜黄瓜而已。
王瀚拿起一个圆滚滚的寒瓜,三两步便跑出了窑洞,不是因为馋着就要吃寒瓜,而是窑洞深处的地窖总让人心悸不已。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小到大只要王瀚去那个不大的地窖,总是要跑着回来,哪怕是因此被窑洞不高的木门槛绊倒过也不知悔改。
王瀚两只小手抱着寒瓜却不知,寒瓜刚才贴着地窖地面的那一面钻出来一只小小的银色的虫子,倏忽之间那小小的虫子便钻进了王瀚的手指。
“哎呀”,王瀚呲着牙把寒瓜放在堂屋的一张粗糙的方桌上,右手的中指莫名地痛了起来,但是仔细看又没有出血,只是有些肿胀。
王瀚像往常被草叶割破手指一样,把中指放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嗦了起来,没有血液的咸味,竟然有些冰凉凉的感觉。
忍受着手指带来的越来越钻心的疼痛,王瀚来到邻居家的柴门口,有些大声的喊到:“莎莎,过来吃饭了,今天有寒瓜。”
隔了小一会儿,一只小小的扎着小辫子的脑袋便从一扇简陋的门后探了出来,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不去了,我吃过了。”
王瀚却不管那么多,伸手就推开门,拽着莎莎就走,“吃过了还能吃啊,今天我和我哥抓了一些刀螂和知了猴,我们烤着吃吧。”
说到底王瀚只是一个贪吃的十几岁的小屁孩而已,虽然在村子里的小学堂上了几年学,成绩也还不错,但是比起同龄的莎莎要显得笨拙很多。
莎莎一路抱着肚子,神情有些痛苦和烦扰地跟着王瀚走进了王家,然而她却并没有跟着去堂屋而是对王瀚说道:“我去看看婶子。”说完便朝着王瀚母亲居住的卧室走去。
王瀚的手指头的疼痛慢慢的降了下来,深山里长大的孩子没那么多的讲究,不痛了便不再管他。
仔细地抽掉刀螂肚子里那根细长的虫子,然后串在一起,抽两根灶台里的柴火烤起来。
把刚从土里钻出来的知了猴用水清洗后泡几个时辰盐水,晚上油炸后又是一顿美味,生活在山里的人除了鸡子和捕猎一些小动物,这些昆虫也是补充营养的重要来源。
虽说这里被世人称作“陇上江南”,但处于中原的西北边陲群岭深山之中,气候物产相对于整个西北之地来说并不匮乏,但也仅仅是相对来说,毕竟自从灵气渐逝,整个西北一处能修行的洞天福地都无。
自从伏羲女娲教化人类修真以来,经过数万年的汲取,华夏之地存在于西北边陲的五处洞天福地,竟全部消逝关闭,而曾受洞天福地溢出的灵气滋润的“陇上江南”也开始贫瘠起来,兽类开始迁移,草木也灰败起来。
如果没有那几万年的灵气滋润的底蕴,以及陇山雪河的灌溉,这陇上江南只怕是和西北别处一样会成为戈壁沙漠的附庸了。
王瀚母亲从去年起便卧病在床,镇子上闫郎中开的药一年四季就没断过,虽说大部分药草能在这群山中采得,但那关键的一味阿胶却也让本就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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