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外,玄甲武士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形护送队伍中间的华盖马车缓步前行。
车内李玄和范郦相视而坐,李玄闭目养神,范郦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瞧着眼前的三皇子他很担忧李玄今天与白云山的仙师所做的交易是否真的值当。
再三踌躇,范郦还是向李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殿下,昨日您将自己托付于那位易仙师当真值得信任吗?”
闻言,李玄睁开了双目,看着自己在政治盟友兼老师范郦:“范师傅,当初您私下将仙人传讯奉仙殿之事告诉我时,和我说这或许是我荣登大位的一个机会,让我好好把握。如今我们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从结果来看事,情的发展是对我们有利,为何您到开始患得患失了呢?”
“这不一样的殿下,老臣最初的设想是希望能像仙师们讨要一些仙界信物,以后向天下之人证明,殿下今后登上大位是仙人们认可的,为咱们今后启事提供凭据。如今,您被易仙师收做记名弟子,与仙界有了牵连,老臣实在担心您以后还能否独掌朝纲、独断乾坤。”虽然身为奉仙殿的长侍,但范郦对他所侍奉的仙人知之甚少,一点儿也不比他人多。
昭国奉仙殿自开国以来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九代了,现如今他任奉仙殿长侍13载,仙师临尘的次数屈指可数,除却每年的天祭,有记载的仙师临尘都是昭国危急存亡之时,如今自己等人为了一己之私,主动与仙人扯上关系,他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和范郦不同,李玄通过昨日与易阳的接触,已经更新了印象中对仙人的神化认识,他觉得所谓的仙人其实只是更加强大的人,只是因为他们天生的具备了获得强大力量的能力,所以他们才可以凌驾于凡人之上,对凡人生杀夺于。
李玄宽慰道:“范师傅,师尊已经明确地告诉过我了,他们不会随意地干涉世俗界,而且成为师尊的弟子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并不是师尊强制要收我。他只是让我选择。虽然我只是一个伪灵根,终生不可能筑基成为一名真正修行者,但是师尊依旧赐予我仙人功法,助我能在朝堂的明争暗斗中自保,已经足够了。您就别担心了”
李玄的信心很足,昨日的交谈,他从易阳口中获取了许多世俗江湖中无迹可寻的秘辛,比如世俗界的武者口中九至一品的品级其实就是练气境界的弱化的变种,一品武者想进入超品的基础条件就算要身具灵根。同时灵根也是修真者的起点,因为只有具备灵根才能感受天地灵气,在体内凝聚灵力,从而指挥天地法则之力为自己所用,修真者也只有调动灵力才能借助天地法则的威能呼风唤雨,移山填海。
范郦见李玄已经有了定夺,李玄为君,他为臣,自己已经尽到了做臣子的本分,不再多言。
“范郦,谨遵殿下之命。”
李玄看范郦同意他的说辞,也没多在意,而是又将临走时易阳交给他的任务说出,他拿出一本手抄的折贴摊在两人中间:“范师傅,师尊在我临行前赠与了我一套强国之法,他说只要用了他的这种方法,我们昭国的布匹产量来年至少可以翻一番,前面的蚕桑增产之法和棉,麻栽种法我能明白,但是这改良织布机我想了半天也没看懂,您帮我看看,师尊所说的改良织布机是何种工具。”
听到是易阳给的东西,范郦也有些好奇,撇过脑袋看向摊开的折贴。
忍受着马上的剧烈晃动,范郦仔细读完了折贴上所写的内容,折贴上的字不多,大约两千字,内容极为干练,没有废言。通篇只谈了一件事,如果快速生产锦缎布匹。从桑叶种植到抽丝纺线,详尽无比,堪称一本生产指南。
范郦如摸抚摸因婴儿肌肤一般抚慰着折贴上的文字图画,由衷地感叹道:“真不愧是仙人的手笔,竟对世俗的桑蚕布纱之道也研察得如此细微。”
易阳写的纱布增产指南其实很简陋,只是按照在地球上刷某站看的一些相关视频的截影,写得也都是一些注意事项为主,比如,麻,棉等植物的选种,栽培技巧等等。如果让他指导具体的生产,他绝对是做不来的。
也是昨天听说李玄说那么送来的两车布料已经是昭国国都盛京十天内能收集的所有布匹才起的要增产世俗布匹的心思,具体有没有用就不干他的事了,不过应该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他画的纺纱机和织布机已经是现代的手工纺纱机结构了,怎么的也现在的纺纱机要好吧。
“所以,师兄收那昭国的三皇子为记名弟子就是为了让他帮你多生产些布?”到易阳书房喝茶闲聊的赵玉龙听着易阳给他叙述昨天与李玄的交谈内容,好奇地问道。
易阳端起茶杯抿嘴饮用,没水了,进了一嘴的茶叶,掠了掠舌头回到。“如果我仅仅只是需要点布匹的话,我何必费那么大的事。”
赵玉龙好奇道:“那是为什么?”
放下茶杯,盖上盖子,向赵玉龙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原因?”
“哪两个?”
“第一,我需要为咱们白云门的发展套上一层保险。各大圣地约束我们修士不得随意干预世俗界的规矩从来没有一个清晰的界限。修士们都担心被圣地扣上干扰世俗的罪名,所以都刻意地避开世俗。身为白云门的掌门,我现在要借助世俗的力量发展宗门,就不能只靠猜测大人物们的心思来给宗门决策。所以我要让李玄成为修士的一员,就像门中的那些杂役弟子一样,成为修士的一份子。”
“那些杂役弟子也算修士?一群永远不可能筑基的凡人罢了。”赵玉龙带着一种轻蔑的语气否定道。
听着赵玉龙的口气,易阳想到了五星国古代的一些读书人,他们在某一段岁月中也不曾把黔首和奴隶当人看,是可以任人买卖的货物,也可以是粮食生产的工具。
后来资本把他们从非人变成了工具,他们又从工具自我觉醒变成了人。
修真世界如果抛开境界,力量,神通的种种外衣,其阶级构成其实于世俗别无二致,各门各派杂役子弟与各大墟城、灵坊的散修共同构建了修真界金字塔的地基,为各大门派的正式弟子从事最基础生产性劳动和服务。
灵根修士则是垒砌金字塔的砖石,他们通过修行不断地晋级就能不断地向上攀爬,实现自己的阶级跃升,直到塔尖。
也不要觉得那些杂役弟子傻,他们混的再差,能凌驾在世俗界万千红尘之上,各大圣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曾颁布过一条专门针对无灵根弟子的明确规定,三十年无法筑基者,可凭自愿回归凡尘。
大家都知道哪怕是练气圆满在凡间并不是天下无敌的存在,没有灵根的他们一旦离开了灵气浓郁的灵脉附近,修为就会立刻开始消散,只有不断吸取灵石中的灵气才能勉强维持,也算给了他们一个退出的选择。
易阳也不反驳,而是问了赵玉龙一个问题,他指着赵玉龙手里的杯子说道。
“玉龙,你说咱们喝的这灵茶是哪来的?”
“当然是咱们山上种的喽,这还用问。”赵玉龙理所当然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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