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摔出去的声音使得酒肆内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隐与幕容身上。二人宛若无事般,在一处无人的桌边坐了下来,指节轻轻敲击桌面,示意酒肆伙计拿酒拿肉过来。但很显然,刚才幕容的举动已经惹恼了大部分人,许多人都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另一部分则是带着看热闹的笑意。对此萧隐只是装作不见,心里却明白,大概需要动手震慑一下这群桀骜的汉子们了。
“喂,小子!”
出乎萧隐意料的,那些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人并没有走上前来,却是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女孩大咧咧的在自己桌边坐下了。看她年龄也就十五六岁,满脸的灰尘也掩不去脸上的稚嫩之气,冷不丁看去,她的五官还算端正,甚至说的上俏丽,但在她左眉角,却有一道刀疤斜斜划了下来,直划过了鼻梁,使她的脸看起来颇有几分狰狞。
在她身上,也没有穿着女孩的衣裙,而是像男人一般大咧咧的套着一件粗布袍子,胸口敞开着,露出深深的沟壑与雪月的胸脯,松垮垮的胸襟,似乎她轻轻一动便会春光外泄,又似乎伸头瞧一眼,目光便能看到每个男人都想看到的东西。
“姑娘有何请教?”萧隐微笑着向女孩抱了抱拳。
女孩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别叫我姑娘,叫我疤爷!”
“疤爷?”
萧隐看了看女孩脸上的刀疤,又打量了一下女孩稍显稚嫩的表情,略感诧异。
女孩,或者说疤爷,伸手在店里一挥,道:“没错,他们都叫我疤爷!”
萧隐苦笑起来,道:“好吧,请问疤爷有何指教?”
疤爷冷冷瞥了萧隐一眼,道:“你手下的娘们打伤了我兄弟!”
萧隐看了看那躺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的醉汉,微笑道:“是他先对我朋友不敬!”
疤爷冷笑了一声,道:“他开了五两银子的价格,买这娘们一夜也算值了!”
幕容一听怒气上升,但萧隐在她手掌上一拍,示意她不要动怒。然后指着那醉汉道:“我朋友也给出了十两银子的伤药钱,想必也够了,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再给!”
这话落在许多人眼里,已经属于服软的行径,但女孩听了却不依不饶的道:“十两银子够干什么的?打伤了我兄弟,就扔下十两银子,那我现在把你脑袋剁了,再给你一百两银子行不行?”
萧隐无奈的笑了笑,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了。
起先他见这女孩不过十几岁年纪,说话打扮却如那些刀口舔血的大汉一般,心里对她着实有几分兴趣,因此话里话外,都没有说的太硬,但这个女孩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的做法,却也让他心里有些添堵,不愿再让她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女孩淡淡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疤爷冷冷一笑,指着地面道:“跪下磕头!”
“如果我不愿意呢?”
萧隐淡淡回答,同时看了幕容一眼。幕容右掌立刻提了起来,他明白萧隐的意思,这是允许自己动手了。同时间,场里的气氛也肃杀起来,围观的汉子都暗自放下了酒碗,将身边摆着的刀剑棍棒提了起来,似乎女孩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齐攻过来。
“如果你不愿意……”疤爷忽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齐整的牙齿,“那我们就只好赌一把了!”
“嗯?”萧隐都准备动手打架了,却没想女孩说出了这个答案。
疤爷从腰间摘下一柄柴刀放在了桌上,又提了一坛酒过来,然后指着柴刀与酒坛子,道:“这两样你选吧!要赌刀,咱们就抽刀子干一架,谁输了谁跪下磕头,要赌酒,咱就取大碗来,谁先趴下了,谁跪下磕头,你看怎么样?”
“这是什么赌法?”萧隐有些意外的看着刀疤女孩苦笑道。
疤爷大咧咧的指着酒肆里的汉子们,道:“这些都是我兄弟,他们被人打了,我当然要替他们出头,但既然你们不愿跪下道歉,咱们就只好赌上一场了。我平常最喜欢赌的就是刀子,谁刀子更快谁有道理,不过这会也快过年了,我就加上个选择,你可以选择赌刀也可以选择赌酒,我随你!”
说着她又补上了一句:“你应该感觉庆幸,以前这桌子上放的只有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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