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自己答应的,但事到临头看着自己奋斗多年的基业一点点落入外人手里,那感觉就好比一刀一刀从自己身上割下一片片肉一样,这样的疼痛是无法忍受的。
雄霸一离开,剩下的江南五派就开始阳奉阴违,虚与委蛇。
安辛对此看起来毫不在意,这一个月一直在听风楼深居简出,练习化气归元篇,现在他已经能简单得以五蕴七情内力使出三分归元气。
卢青曼依旧事无巨细的将各种消息给安辛呈阅,看不出丝毫做作,就连五蕴七情神功也毫无保留得在各个关节指出厉害,完全符合一个忠心下属的所有要求,甚至安辛怀疑就算他要求卢青曼暖床,卢青曼也不会有丝毫反抗。
正因为如此,安辛和卢青曼相处的越久就越迷惑,想不懂她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后来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真正该烦恼的是卢青曼才对。
对于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安辛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顾忌,相反看似对他充满敌意的柳青反而简单许多。
外面现在是谣言漫天,江湖上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少侠表达了对安辛这个籍籍无名的乐师一步登天的狗屎运的无限嫉妒。
但和谣言是说不好的,除非你比他更S-B否则你是骂不赢一个S-B的。
秋深,大风起,枯叶漫天,有刀兵之祸。
渐长的头发,在背后被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衣服是一套没有任何装饰的深黑劲服,除了因为练习洗髓换骨脱胎大法显得异常晶莹剔透的皮肤,安辛完全和一个普通的闯荡江湖的寻常少年别无二致,湘雨剑派外的探子连看了好几次画像才真确定来人是希声阁的阁主。
相比几个月前的繁盛,如今的湘雨剑派门前冷落车马稀,面对天下会这个庞然大物,门人弟子走的走,散得散,所以古人才常说患难见真情。
偶有几个不愿走的少年少女,也都让王章自己赶走了。
不过几个月之间,王章却好像已经老了十几岁,鬓发微白,脸色倦怠,完全看不到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落叶积了满地,身后是一列列先辈排位,王章独自拄着剑坐在灵堂之前,怔怔出神,看见安辛,也只有一句话:“你来了!”像终于走完归途的疲惫旅客充满了如释重负的解脱。
两个人都明白,多说无益。
王章长剑出鞘,既无剑势也无剑意,却快如闪电,这才是真正的舍身一击。
直来直往,不留一分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一剑很快,不比一两个月前的那一剑差,但安辛却已经不是两个月前的安辛。
内力涌动,无形气团凝聚掌心!
三分归元气!
没有什么太大的响动,一声轻微的仿佛气泡破裂的声音,然后一阵微风撩起几片枯叶,又落下。
长剑哗啦一声断成两截。
王章输了,输的不是剑,而是内功,一个月前他就身受重伤,又亲眼目睹自己门派分崩离析,如此心力交瘁,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撑,恐怕早已撒手人寰。
“这样也好!”
王章死了,安辛活着,江湖上只会流传安辛如何厉害,而不是王章当时多么虚弱。
活下来的人,才有名声、地位。
然后是江南另外五派。
南湖派掌门向问天很热情,周到,用最庄重的礼仪接待安辛,即使最严苛的人也提挑不出一丝瑕疵。
对驻地的事情子之口不提。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自然有许多办法不动声色的既不得罪雄霸,又把自己的地盘掌握在自己手里。
安辛没有其他办法,也不需要其他办法,论对这些蝇营狗苟的了解,他拍马都赶不上向问天,绕到最后都会被绕进向问天事先准备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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