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衰”对于姜黄来说,只是一个代表了绝症的名词,病理如何,症状如何都是不明所以的,然而对于从医的专业人士来讲,那便代表了一系列的麻烦。
是以孟晓然在听到这样的病之后,内心挣扎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什么恰当的安慰词。她看得出来萱萱一家的条件极好,即便是走上换肾一途也不会对这个家庭带来什么经济负担,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按照最好的情形看,假使不发生脏器排斥的情况,那就算是极为幸运的人,然而若是比起正常人来说,仍旧需要大量的锻炼与健康的生活规律,以及不定期的检查,以免发生抵抗力降低再次发病的风险。
只是,这只是少部分人,正常情况下,仅有5到20年的寿命。
因为移植成功仅仅是开始,抗排异会是家常便饭,相伴终生。
短时间内联想到这些,对于见多了不治之症的孟晓然来说,理应是影响不到情绪的,只是原本兴致昂扬的旅途上听到了悲剧,总也不是什么舒心的事,于是接下来,姜黄便很少能见到她灿烂的笑脸了。
“很难治是么?”看着她一副失神的模样,姜黄关心的问。
“嗯,三个……能治好一个吧”孟晓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声音低沉。
“这……真不幸。”察觉到妻子的情绪,姜黄感同身受,默默走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拍动她的后背。
也许我能帮上什么?
这样的念头在姜黄脑中闪过,然而只是一瞬间便感觉到了不妥,自己到现在为止不过是见过些正常的脏器,猛然间去接触一个肾衰患者,他怀疑自己连病灶都找不到,病因机理就更谈不上,怎么帮忙?
仅仅凭着那些悬而又悬的发光脉络么?
跟摸石头过河有什么区别。
“姜哥,嫂子。不好意思,让你们为难了。”
听到萱萱爸爸的声音,姜黄放开抱住孟晓然的双手,平和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也许是工作性质的原因,也许是出于家庭氛围,梁一池身上带着一种自然的忧郁气质,配合他那俊朗的外表与挺拔的身形,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能让人很轻易的感受到亲切。
“不不不,是让你们为难了,我不该问这些的。小诺,对不起啊。”孟晓然擦了擦眼角,挤出一抹笑对着走来的两人,眼中满满的都是歉意。
“什么为难啊,一池你真是的,然姐在关心我唉~你不要搞得这么悲情好么。”田诺满不在意的语气接过话茬,声如其名,甜糯甜糯的。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什么病痛的困扰,乐观的不得了。
“嗯嗯,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姜哥嫂子见笑了。”梁一池表情转变的很快,转眼就从悲伤转成了促狭,期间带过的一丝小尴尬让姜黄错以为自己才是造成这种氛围的真凶。
“不要想这些啦,然姐、姜哥,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之前天天闷在病房里都找不到人说话,今天难得见到你们了,我做东,好不好!”
带着期望的眼神总让人不忍拒绝,姜黄与孟晓然连商量都没有便一口应了下来,只是在谁做东的问题上纠缠了许久,最终在田诺摆出一副病号为大的姿态后,才终于定了下来。
饭局定在了景区内的酒店中,近乎奢侈的装潢让姜黄心中产生了浓浓的愧疚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