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起,杀意至。
转瞬间,寒芒已至,陈未久伸手扯开黑衣扎带,一丝红芒失去束缚向下坠去,被其一手握去,露出那只令江湖人心悸不已的红丝楠木剑鞘,无人知晓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绝世利器,但凡有幸见识过其风采的无不成了那孤鬼亡魂。
陈未久轻声道:“老伙计,起来干活了。”从那华丽无比的剑鞘中缓缓抽出的,并不是余泽宏预料中那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兵,甚至有些滑稽,竟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剑,像是孩童玩闹间打磨而出,平平无奇的玩具般,通体上下破裂数道裂痕,剑刃布满密密麻麻的缺口,实在不配那陈未久那魔头身份。
却难想到,就是这把平平无奇的木剑,竟是硬生生的抗下这一击而没破碎,只是嗡嗡震颤一番,便替他那主人卸去那八分力道。
借着余下力道,陈未久的身形向那苏子河飘去,脚下步步生莲,涟漪起伏间潇洒而去。
眼见本已是强弩之末的陈未久竟还能使得那内家功夫化劲卸力,余泽宏感觉自己被耍了一般大声喝道:“陈未久,难道你就只会像蚂蚱般四处逃窜,你那一身的名头难道都是娘们给的不成,有种就接我这一刀。”
说罢,其丈余健壮身躯竟是通体暴涨,隐隐有将那一身飞鱼服涨裂的趋势,双臂更是膨胀数倍有余,是用了那内劲强行撑开体内经脉,杀敌亦是伤身的法门,爆发骇人气机。
只见黑孩儿刀尖自地面摩挲划过,向上撩拨。通体黝黑的刀尖迸发出暗淡不见丝毫亮光的刀光呼啸而出。“吃我这一招落月。”余泽宏爆喝!
刀光掠过,卷起千层浪,竟是让那清澈无比的苏子河都搅的沾染上些许墨色。
如此精彩的场面可是看呆了远远看戏的张子兴,只见其问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青衫中年人:“这两人难道就是江湖传闻中一剑便可开山破湖神仙人物,怎地出手如此骇人?”
此刻,平日里备受张子兴尊崇,在其心中无所不能被唤作刘叔的高手倒显得谦卑起来,回道:“开山破湖的神仙手段,对称仙做祖的通神境界倒是不难,只是这世间,能达到这般境界的如今怕不过不过数手之数,都是那将自身参悟到极致的玄妙高人,他们相争,只道是将气机内敛汇聚到极致,断不会如这般挥泻无度,这两人是高手,但没那么高。”说起那般人物,刘看山丝毫不掩饰其钦佩之情。
“这世间竟还有真有这般人物,那岂不是真成活脱脱的神仙了。”
“是啊,道一声神仙,不为过,不为过。”刘看山扶着那抹一半黑一半白的胡须笑着回了张子兴的话,有那么几分高人形象,但不多。这刘看山是张子兴那有钱爹爹花了重金请来贴身保护张子兴的,听说还许诺了些江湖上都难寻的宝物,才让这么个高手心甘情愿的在其身旁。
张子兴颇为震惊,他平日里与那些不开眼纨绔打斗,他们的护卫家丁,都没有在刘看山手中走过三招的。他原以为刘看山本就算得上不错了,如今见到河边那两人交手那壮阔气势,以往竟如小孩过家家般甚显无趣。
张子兴眼神迷离,从自己深深信赖的刘叔口中证实了真有这般人物,顿时再次勾起了对着绚丽江湖风光的向往之情,曾经他们几个结义兄弟谁没做过那纵马执剑,意气张扬的江湖梦,奈何自己这身体孱弱,未曾习武,如今也只有他那大哥仗着父亲的余晖,成了那当阳道武林有名无实的总把头。
略微有些失神,不过还是问道:“那这两人,又算得什么境界,不知比起刘叔如何?”
刘看山此刻也是看两人斗争有些迷了,像是在追忆曾在那江湖闯荡漂泊,与人刀剑相争的日子,饶有兴致的给他解释道:“这两人虽离那般神仙人物差得远,但也都是通了自身窍穴一流高手,尤其是那黑衣人,身上似有伤势,不然可压那使刀的壮汉一头,至于我嘛,如今应该是差上一丝,算得上半个一流。”
张子兴本正喝着李通递过来的茶水,如今却是喷了出来,打岔道:“李叔,你也忒的不要脸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高手哪有半个这一说,你倒不如说你是那二流算了。你这么厉害都算不得一流?”
刘看山打了个哈哈说道:“算不得,算不得,如今还算不得。”却是搪塞了过去。
见状,张子兴也不继续追问了,安安稳稳站在船头,继续看戏去了。
只见远处,如墨刀气所过,月色暗淡,星光沉沦。似是要斩断这天地一般。
陈未久面对这骇人一击,脸上却不见丝毫凝重之色,不紧不慢,反倒对余泽宏戏谑说道:“喂,耍刀的,你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不跟你打,你反倒欺人太甚,你既是讨打,小爷我也不躲了,看好了,小爷我只出一剑。”
说罢,只见他抄起那把残破木剑,大喝道:“起式!”随着话语落罢,只见其挽了道剑花。若是稍微懂点剑术的人看到了恐怕都会笑掉大牙,这明明就是初学者都会习得的初始招式,只是用来熟悉用剑的末流手段,哪怕与寻常起式有些不同也远称不上高明手段,如何应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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