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幸运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最悲催的人,直到他遇到了一个更悲催的老板。哦,不,准确的说,不是老板,是厂长,西丘镇养鸡二厂厂长张富贵。李幸运是养鸡厂唯二的高层人士,西丘镇唯一的大学生,专职负责财务和拍厂长马屁工作。李幸运之所以觉得自己很悲催,时运不济,乃是因为,他身为堂堂某二流非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居然跑到这鸟不拉屎鸡拉屎的地方来干活,唉,谁让他专业每科都挂,大学四年只会dt,没啥大公司要他呢?这不……李幸运他老爹,好说歹说,找到了李幸运的舅舅,也就是张富贵,收了他来管账务。其实这也没多少活,最主要的工作,还是喝酒、喝酒还有喝酒这三件事情。
李幸运那个心痛啊,心想这辈子算是在这混过去了,但是在悲催的道路上,张富贵显然比李幸运走的更远。这要从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开始说起,张富贵张大厂长,这天应酬喝完酒回来,骑着摩托,哼着歌,他骑啊骑,骑啊骑,然后看到一辆小轿车噌的一声……你猜怎么着?这车把他给超了,不光超了,还喷了他一脸尾气!这……这……张富贵当时就怒了,有车了不起啊?叔可忍婶不能忍,婶能忍李幸运他舅舅不能忍,张富贵一咬牙一跺脚,就听摩托也“蹭”地一声,往前飚了上去!
这速度当时就70码!
然后,撞在树上。
是日,张富贵,李幸运的舅舅,就这么挂了。
刚巧的是,张富贵一生光棍,别无所求,没有老婆,自然也没有儿子。后面的事情,李幸运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之后的某天晚上,老爸老妈在厨房里合计了老久,结果没多久,李幸运就稀里糊涂成了这西丘镇养鸡二厂的新厂长。
但是好运气也到此为止了,原来张富贵虽然经营着这一家养鸡厂,但是这厮原本极其好赌,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张富贵死了,那些追债的都追到李幸运的身上来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李幸运哀叹道。
这天夜里,在养鸡厂门口的三层小楼里,李幸运站在窗边,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要直接把这养鸡厂偷偷卖了,然后带着钱跑路,就在这时,养鸡厂专职饲养员小杨走进屋子,嘟囔着说道:“厂长,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结清呢……您看着,国庆我就要放假了,您能不能先把钱给了?”
李幸运皱了皱眉头说道:“小杨啊,厂子现在盈利不多,你要体谅。”小杨还要说什么,李幸运威胁道:“看来要取消你的假期了。”
谁知小杨完全不怕他的威胁,直截了当说道:“厂长,这么跟你说吧,要是工资不结清,那也行,那一千来块钱我也不要了,老子不干了!”
李幸运也怒了:“不干就不干,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
小杨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西丘镇可不止你一家养鸡厂,爷爷我也不是混不下去。”说着就摔门而出。
李幸运觉得自己演过头了,饲养员这一走,这养鸡厂还怎么办下去,自己可不会养鸡,但是追上去又拉不下脸,犹豫的时候,小杨已经不见了人影,想必东西早已经收拾好了。李幸运一想到这点,更加恼火,对着空气怒吼道。“以后你跪着求我都不让你进我厂子!”
怒是怒了,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光生气是没有用的,养鸡厂指望不上几个钱,县城和周边小镇的菜市场也就这么多,老客户了,李幸运也没法提价,自己舅舅张富贵那些债主也要自己应付,饲养员走了之后,小养鸡厂就只剩自己和几个帮忙的大妈。李幸运在屋子里琢磨了半天,什么也没琢磨出来,实在是无聊,便开了门往院子里走去。
养鸡厂旁边就是一片小树林,一排鸡舍十分安静,从楼上散射出来的光线十分昏暗,走了几步,李幸运突然尿急了,懒得去厕所,就走到小树林里,对着围墙尿尿。正放松尿着,突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李幸运吓得一抖,以为是某个大妈来巡查了,心想自己好歹是处男,不能让大妈占了便宜,立刻拉起了裤裆拉链,回头一看,却什么人都没有。
一阵阴风刮来,李幸运打了个哆嗦。
好冷,现在还不是秋天吧?
李幸运正寻思着,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堆奇装异服的老头子中间,那些老头子瞪着饥渴的眼神看着他。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些老家伙又是谁啊?喂,喂,那个站在台子上的老头,不要用你那淫邪的眼睛看着我了行不行?还有,你穿着一身戏服搞毛线啊?李幸运大喊道:“你们是谁?抓我到这里干嘛?”
但是很不幸,那些老头没有一个人要回答他的意思。李幸运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老式的堂屋,建筑古朴,上首有香案和写着篆体字的牌位。最上台子上站着的那个老头,显然是为首的,因为他的胡子最长。“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大麻烦,香火越来越少,我已经感觉到,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全都要被收去神职。”长胡子老头神秘兮兮说道,“我身为本地城隍,当然不能视若无睹,在昨天夜里,我已经请下上天法旨,能够复兴城隍香火的人,就在你们中间。”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混**的?
而且,李幸运捏着鼻子,这地方充斥着老头子的汗味,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了。
“我们中间,那究竟是谁?”一个识趣地立刻配合问道。“各位不用着急,上天法旨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给了指示,谁能拔出这把剑,谁就是那个人。你们,一个个上来试吧!”说着长胡子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剑,剑鞘倒是很漂亮。
李幸运暗自嘀咕着,你这是大话西游啊,还拔出剑就那啥啥。
正在李幸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高叫道:“我先来!”身旁的老头,满怀信心,脚步飞快走了上去,然后咬牙咧嘴地用力拔那柄剑,青筋都要暴起了,那剑却仿佛焊在了剑鞘中,如何也拔不出来,最终还是无功而返。众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但是一一都失败了,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幸运身上。
“不是吧,我也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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