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李幸运回到西丘镇的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跑到西丘镇街上的小餐馆凑合了一顿,便跑了回来。养鸡厂里越发冷情了,门口的铁门,还没有重新装回去,只是靠在一边的墙上。幸好今日没有追债的来,大约是渐渐都听说了前日杨大胡子的悲惨遭遇,纷纷决定先观望一阵再说。
李幸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琢磨着等收到了敲诈张玄德的那一笔钱之后,大约钱也差不多该还清了,该怎么经营自家的养鸡场呢?李幸运没有什么经商天赋,头脑也不灵活,对于赚钱这种事情,他老爹说得好,就算是地上掉了一堆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捡。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李幸运同志背负着复兴城隍香火的光荣使命,又背负着老爹望子成龙的殷殷期盼,再加上那些债主们的各显神通压力,李幸运现在对于赚钱这种事情,可是充满了兴趣。
两天之后的一个深夜,李幸运悄悄离开了养鸡厂,整个西丘镇,大到山丘小到下水道,都好像刻在他的脑子里一样,要想去某个地方,只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情而已。而与此同时,正一脸苦逼相的张玄德,张书记,也是悄悄独自开车离开了江州市,带着准备好的现金前往西丘镇。车上,张玄德犹豫良久,他的手上,手机已经按好了一个电话号码,到底要不要拨打出去呢?说起夜深人静之时,正是学雷锋干好事的好时候,李幸运来到小山公园,果然看到公园门口停了一辆车,不过不是上次张玄德秘书开的那一辆车了。
还是老地方,张玄德把一个黑色的袋子,放在了石凳子底下,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号码。
“喂,我把钱送过来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李幸运伪装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
“你在哪里?”
“你不用知道。”
张玄德沉默了一下,低声喝道:“如果你再用这些照片干什么事,那么鱼死网破。”
李幸运笑道:“注意素质,我是有职业道德的。”
张玄德咳嗽了一声,说道:“那我先走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张玄德离开了树林,李幸运却没有急着现身,他等了片刻,果然有十几个血气旺盛的汉子来到周遭的树林里藏了起来,张玄德果然是不甘心。不过不要紧,李幸运遁行到石凳子下,然后带着钱袋子悄悄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那些张玄德的人等了一夜,还不见人来,再看那石凳子下,早已经没有了钱袋子的踪影。
张玄德只好气急败坏地离开了西丘镇,不过李幸运暂时也还没有继续敲诈下去的打算,那不过是缺钱时期一时应急的法子,用得太多,还是会有损自己的功德的。虽说取来的就算是不义之财,还必须是用来救助弱者,但是我们的李幸运同学十分有自己就是弱者的自觉。
回到了养鸡厂,心里琢磨着怎么解释钱的来路,忽然想到了老爹,便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要请教一下专业人士的办法。老爹毕竟当年在黑·道混过多年,对于来历不明的钱,没有什么抵触。
“老爹,我弄到了点钱,回头能不能说是你给我的?”
老爹在电话里惊讶不已:“你这小子,干什么去了?”
李幸运扭捏道:“没干什么,我这钱的来路不好说,是真的不好说,那个啥,爹,我要告诉你,路上捡到了二十万,你信吗?”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了老爹的大笑声:“我信。”
……
挂断电话,离西丘镇不远的乡下老家中,李老爹皱了皱眉头,李幸运的电话,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李幸运这个榆木疙瘩的脑袋,怎么弄来的钱?李幸运的老娘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孩子怎么说?”李老爹挥了挥手道:“你不懂,去做饭吧。”李老爹在家中极有权威,说一不二,等老婆做饭去了,又打了一个电话。
“最近幸运有什么奇怪地举动没有?”
电话里传来一个扫地大妈的声音:“没什么异常的,不过有几天晚上,我看到幸运他不在养鸡厂的办公室。”
“也不在养鸡厂?”
“整个养鸡厂都不见人影。”
“好了,我知道了。”
李老爹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回到椅子上坐下来,点了一根烟,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偷偷在干什么事呢,不过也好,算是开窍了,半夜出去做坏事也是开窍了,只要不是惹了天大的事情,老子出马就能救他下来,算了,不管他了。”
……
这一夜李幸运倒是睡的很舒坦,但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是李幸运先生吗?”电话里是一个女声。
“是我,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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