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小齐天俨然成了山上的孩子王,除了伍五六放不下面子外其他小孩都会叫小齐天一声天哥,这一日天色昏暗,小齐天正在铁匠铺中练习左手弩连射时一个鼻涕快留到嘴里的小男孩踉跄着跑到铁匠铺。
伍五六坐在马大眼的摇椅上乘凉,见了小男孩故作老成的半眯着眼睛,摆出一副慵懒姿势开口问道‘小八斤,你怎么来啦?都说山上来了客人,大家可都去看热闹了呀!’。
小孩名叫陈八斤,本来八斤他爹想起个陈四六这样的名字,后来听闻周遭邻居孩童已经起了陈四六、陈五六、陈六六,八斤爹非要同周围人不一样,苦思冥想大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名字,原因很简单!八斤出生时就有八斤重。
陈八斤吸溜着鼻子,稚气应答道‘是大眼叔要我来叫天哥’。
小齐天放下弩箭,上前来抚了抚陈八斤的鼻子,‘大眼叔叫我去哪?’。
‘前山-发财堂!’。
发财堂是冯一刀的地盘,用他的话说土匪头子应当有个喝酒吃肉的地方,冷不丁来了客人,冯一刀找不出比发财堂更气派的屋子。
小齐天眉头紧锁的走入发财堂,屋内或坐或站不下三十号人,这些人脸上全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窃喜,在山上待了几年看野猪打架都觉得有趣,更何况新来的客人还说是小齐天的朋友。
小齐天的朋友不多,掐指盘算也只有苏小妹、伍五六、陈八斤、邱阵而已,马大眼算是小齐天的半个师父,而老楚和小齐天的关系更为复杂。
来的人当然不会是他们,但也算是小齐天的熟人,寒叶门劈挂掌谭四和又方又直的方直。
谭四伤势痊愈,脸上是生人勿进的凶戾之气,上下打量小齐天一眼微微点头,颇有些前辈欣赏晚辈的倚老卖老。
方直穿着一袭黑色长衫,起身走到小齐天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是他乡遇故知的快慰之情,‘好小子!几年不见长得这么结实啦!小妹知道你在这里非要跟来,奈何车马劳顿,小妹一个姑娘家是吃不消的’。
提及苏小妹小齐天的心中顿时轻快不少,脱口而出道‘小妹还好吗?她现在在哪?有机会我去看她!’。
方直笑容僵在脸上,不知该如何作答,谭四睥睨着小齐天,眼神当中是说不出的轻蔑。
气氛有些沉闷,小齐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苏小妹叫老楚爷爷,苏小妹在哪老楚就会在哪,打听苏小妹的行踪不就是打听老楚的行踪,老楚尊为寒叶门门主,他的下落怎么会告知一个孩子。
谭四起身,抱拳道‘冯大当家的,我们哥俩有话对齐天说,还请大当家的移步’。
小齐天松弛的身体慢慢紧绷,站在他身后的伍五六、陈八斤和一个模样俊秀的小孩立即靠拢小齐天,小齐天回身点点头,那模样俊秀的小男孩才拉着伍五六、陈八斤二人离开。
冯一刀知道谭四和方直的身份,满脸赔笑的吆喝着手下人离开,临走还不忘体贴的关紧房门,转身马上开口嘟囔道‘不就是一个寒叶门,你神气你奶奶个腿!’。
屋内落针可闻,谭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齐天,目光中充满侵略性,方直左右为难,小齐天像是海中礁石镇定自若,坦然与谭四对视,这三年的刻苦修炼让他对自己生出太多的信心,即便谭四要杀他,他也有绝对的把握逃出发财堂。
半晌,谭四冷哼一声,‘自以为学了几年功夫就狂妄自大,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你废话,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寒叶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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