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发生。」
我的耳边传来了模糊又深刻的声音。
就像是在我脑海中直接响起一般。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我们总有办法。」
祂又响起了,充斥着我的大脑。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白昼将尽,而暮年仍应燃烧和咆哮;
怒斥吧,怒斥光的消逝——」
是那首诗歌,狄兰托马斯的诗歌。
「尽管智者临终时懂得了黑暗的道理
但因为他们的话语没有迸发出闪电
他们并不能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一个好人,当最后一浪过去,
高呼着他们脆弱的善行
他们孱弱的身体原本可以在绿湾中舞蹈,
所以,他们怒斥,怒斥光的消逝。
狂人抓住稍纵即逝的阳光,为之歌唱,
懂了,不过为时已晚,
他们曾经总为时光伤逝——」
我不明白——
我——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到底在哪里——
「严肃的人,在弥留之际,
用模糊的双眼看到
失明的眼可以像流星般闪耀,欢欣雀跃——」
短暂的一瞬,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思考变的散漫。
不能马上切换头脑中的开关——
「所以,他们怒斥,怒斥光的消逝。
而您,我的父亲,在生命那悲哀之极,
我求您现在用您的热泪诅咒我,祝福我吧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怒斥吧,怒斥光的消逝——」
脑海里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Self在哪里——?
「范言君……?
范言同学……?
范言……?」
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触感。
我的意识恍惚间从云端飞回了身体里。
我缓缓转头,只见到一张充满了担忧的脸蛋,正睁着楚楚可怜的水灵眼睛在望着我。
「你没事吧……刚才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叫你也没反应——你脸色好差啊————」
爱丽丝担心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那个沾满灰尘的遥控器。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整只手都湿淋淋的,看来刚刚我出了很多汗啊。
话说我刚刚怎么了,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啊。
也许是zer的突然广播把我吓到了吧。
「……我没事了,大概是刚刚思考案件的线索太入迷了吧。」
为了不让爱丽丝太过担心,我稍微编了个借口。
我忽然想起来爱丽丝刚刚去干嘛了。
「对了,那个方法,成功了吗?」
我赶紧向爱丽丝询问刚刚她去做的事情——
那个我猜想中的制造密室的办法——
爱丽丝脸上的担忧少了一点,转变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嗯哼~时间不太充足,但是勉强接近密室的状态了呢,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么说来,果然就是用那个方法制造密室吧。
但是需要时间。
也就是说,要提前布置好吗?
我不由得又开始原地沉思。
「呐,你听到广播了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会议室比较好啊。」
爱丽丝向我提议。
我感受到了她字里行间的不安和焦虑。
「……说的对,有什么推论,还是去那里和大家一起讨论吧。」
我看着爱丽丝。
稚嫩的面庞上夹杂着一丝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忧虑和悲伤,小而薄的嘴唇隐约抿着,水润如珠的眼睛旁也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从刚见面的青春活力变成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注意到呢。
这里对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怎么样都是如同噩梦般的存在吧。
即使平日里会幻想过着有点刺激的生活,但是没有人在真正面对着这样的现况下能做到安安稳稳吧。
不说莫名其妙的囚禁,更是在几天之内就有两个人失去了生命,而且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如今还要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指认凶手,成功与否也许决定了我们的自由。
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心静如水吧。
我很想安慰爱丽丝,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上忽然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欸?」
我惊讶地发出一句感叹。
爱丽丝正拉着我的手。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走吧?还等什么呢?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推理啦。」
她略带欢快地挤出这句话。
我吃惊凝视着她的脸,看得出来是强行装出来的假笑。
然后我明白了她的用意。
我回给她一个轻松的表情。
「那就走吧,我相信我们的侦探大人会找出一切的——」
一定会的。
她紧紧拉住了我的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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