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进喜话没说完,就看到孙玉昌一副走神的模样,只是那张充满稚气的脸颊上的笑容,他怎么感觉都不像是好事,可赚钱不是好事?想到这里的禄进喜,顿时感觉自己的脑海快要不够用了。
孙玉昌走了会神,就朝旁边的凯瑟琳要来纸和笔,龙飞凤舞的就在纸上写明了购买的种类和单位,再用英文对照着写在了旁边。确认没有问题后,抬手就交给了禄进喜:“六叔,你去洋行订购下这些东西,清单上的名称和份量我都已经注明,买来后直接送到男童馆,等到我出院了,你就来,我教你怎么做这些东西…”
薄薄的纸张入手,禄进喜却有重于万钧的感觉,浑身哆嗦了下眼中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失声道:“这是…”
孙玉昌缓缓点了点头,看到孙玉胜拎着个茶壶走了进来,心中就有了主意:“是的,这就是那东西的配方,你人手不足的话,可以带上玉胜哥,你感觉怎么样?”
眼皮一跳,禄进喜毫不犹豫的说道:“昌盛,咱先前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现在你打算说话不算话了?”
孙玉胜拎着茶壶续上水,端了个茶杯就递给了孙玉昌,这才又倒了杯送给了禄进喜:“六叔,你家特色菜有几种啊?”
孙玉昌笑了:“三哥,咱的特色菜就一种,你这段时间跟六叔多多学习下,也乘机涨涨见识。”
眼中精光一闪,孙玉胜眼中的不屑之色一闪而逝,点了点头露出副渴望的表情:“六叔,那以后还要多多麻烦您了,我可是愚笨的很。”
禄进喜先是瞅了瞅孙玉昌,再用那双不大的眼睛瞅了瞅孙玉胜,不知道这堂兄弟俩在搞什么东西,将纸条揣进怀里就点了点头:“昌盛,那我带着玉胜先去熟悉下了?”
和孙玉昌告别,禄进喜带着孙玉胜走出了病房,在和院子里的孙刘氏告别后,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口,钻进了停在外边的轿子里面,任由孙玉胜徒步跟着轿子走远。
孙刘氏望着院门处消失的人影,眉头不由自主的就皱了起来,看着旁边的年轻人说道:“好了,那些东西,原本也是留给昌盛的,我看昌盛对凯瑟琳也有意思,被她砸了也就算了,只是那副《甘树赋》的下落,你们还没追查到?”
假如孙玉昌在这里,或者是凯瑟琳和赫本其中一人,他们都足以一眼认出这个正和孙刘氏说话的年轻人,正是那个向孙玉昌兜售古玩的年轻老板。只是和那时落魄书生打扮不同,年轻老板此时完全是个黄包车服的装束,身上坟起的黝黑肌肉不说,脖子上还缠着条灰不拉机的毛巾。
车夫的态度十分恭敬,微微低头弯腰后才说道:“娘娘,少主拿到《甘树赋》后的行踪,一直就没脱离过我们的视线,小五亲眼看到少主拿着进了男童馆,可小人在少主宿舍内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甘树赋》的影子,倒是在墙角处找到了这个东西”
孙刘氏的目光落在车夫黝黑的手上,一个白色瓶子模样的东西,当即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拧开一看就发现是些半片的药丸,眉头不由拧的更紧了几分:“这东西试过了没?”
双眼警惕的在院中行人身上梭巡着,车夫恭声回道:“回娘娘,小人已经试过这种药,这是一种吃了会令人精神萎靡,想睡觉的药,并没有任何毒性…”
孙刘氏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知道这东西十有八九就是孙玉昌吃的,将药瓶递了过去:“去把这东西放回原处,昌盛说是要去美利坚国留学,你去安排一下…”
车夫弯腰应声,接过药瓶后就消失在了院门处,只留下了孙刘氏眨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的伫立在原地:“昌盛,你把甘树赋弄到哪儿去了?”
四九城里每天起的最早的,就是那些身边挎个布包,里面装着厚厚一叠报纸,手里拿着几份大声吆喝着的报童。
往日里,报纸上的头条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杂事,比如城南外的寡妇李勾引汉子被捉,浸了猪笼不说还暴尸乱葬岗,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只是在七月二十三日这天,往日里乱七八糟的头条不见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被所有的报童大声吆喝着:“日本入侵朝鲜,强迫朝鲜驱逐大清军队。”
顺和楼的茶馆里,一群架着鸟溜着狗的黄带子们,正满脸义愤填膺的拿着新鲜出炉的报纸,义愤填膺的火冒三丈。弄的往日里倍献殷勤的狗腿子们,一副躲瘟神似的躲得远远的。
“欺人太甚,那东洋矬子竟然敢要挟朝鲜,驱逐我大清军队,难道我的大清真的沦落到此等地步了吗?”
“今儿这报纸难得的统一了口径,我看这事儿八成是真的,胡老六,你家里不是有人在总理衙门当差吗?有什么消息没?”
“嗨,我家爷天没亮,就被人叫去了总理衙门,可到现在还没回来呐,可见这事儿…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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