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这个政坛菜鸟终于受到了惩罚。弗朗哥可以说是用一招完美的直拳把莫拉直接轰下了擂台。当然,即使弗朗哥这一击命中要害,后续的攻击也丝毫不会减弱,首先是弗朗哥最倚重的杂志《西班牙行动》捅出了莫拉在犹太商人案中暗中支持平民的行为,并给他冠上了“富豪仇视者”、“混进右派的左派”等一系列称号。接着,原独立右翼党派联盟的喉舌《辩论报》也毫不犹豫地对莫拉开始了攻击,他们选择大肆渲染莫拉在北方的战争中不枪毙社会党、共产党人,反而将他们关起来,痛斥莫拉是内奸、懦弱鬼等。
这次FET党会对莫拉来说简直就是一次巨大的折磨,以前他有多春风得意,那么现在他就有多么落魄。所有代表看他的眼神都十分奇怪,憎恨、厌恶、鄙视各种目光应有尽有。若不是莫拉确实在党内位高权重,恐怕指着他的鼻子骂的人会络绎不绝吧。
但是莫拉又能做什么呢?叛乱?想都别想了,且不说布尔戈斯是弗朗哥的直接控制地,所有的警察几乎都是视弗朗哥为偶像的长枪党人。在军事实力上,从意大利来的第二志愿军,从德国来的秃鹫军团,西班牙最精锐的摩纳哥军团和中央集团军都属于弗朗哥的嫡系部队,战斗力几乎是莫拉的北方集团军的三倍。而且在国际上,弗朗哥也是唯一得到德国、意大利支持的西班牙将领。在国内,弗朗哥作为FET党的唯一领袖,也是得到了尤其是狂热的法西斯主义者的支持。在政治资本上,莫拉也远远比不上弗朗哥。
一想到自己六个月一手经营起来的政治资本竟然在一夜之间被弗朗哥给统统抹去他就感到十分畏惧。真正让莫拉害怕的不是弗朗哥这次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弗朗哥给他的那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让莫拉开始隐隐认定眼前这个人似乎是不可战胜。
这种想法一旦在心中扎下根来,要想拔掉就实在太难了,它只会在心中不断长大,最终变成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而莫拉的大脑在这种恐怖之下甚至沮丧得都无法运转了。
又是一次无聊的舞会。FET党内大会的晚上当然不会缺少各式各样的舞会,而莫拉作为党内二号人物也不可能不出席。但近日的他实在沮丧得没有心思在这种酒会中耽误。他草草喝了几杯酒,同几个政客稍微客套了几句就准备逃离这个无聊的舞会。
“将军阁下,这么早就要走了?”在门口莫拉被玛门拦住了。
“为什么你总能混进舞会里来?”莫拉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穿了一身雪白曳地长裙的漂亮女子。
“这次我可是真正被邀请的人哦。”玛门喝了一口酒说:“这次晚会的女主人是我在大学时的好朋友。”
“那恭喜你,今天我没什么心情聊天。”莫拉拉长了脸,匆匆从玛门身边绕了过去。
但是玛门显然不愿意这样放过莫拉,她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提起自己的长裙一脚,小跑跟上了莫拉:“喂!埃米利奥!”
莫拉一开始不想理背后的玛门,但是他快走到庄园大门口的时候玛门还跟在后面。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说:“玛门,我今天实在没心情聊天。”
玛门说:“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这时,在庄园的门口停下了一辆车,玛门认出了那是莫拉的车,她朝莫拉笑了笑率先上了车。
莫拉一看自己肯定甩不掉她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也坐上车:“小姐,您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玛门手里的酒杯竟然拿进车来了,她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才说:“感谢你啊,我最近看报纸,你帮我的那个案件现在被媒体翻出来了。”
红酒从玛门的嘴角缓缓滑下,在玛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条浅浅的印,把莫拉看得呆了。半晌他才摇摇头说:“我是在帮小拉蒙。”
玛门笑了笑说:“不管你是在帮谁,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很多穷人就再也找不回他们的房子了。”
莫拉刚想说什么,只觉得心里一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好静静地躺在后座上,看着车顶。汽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布尔戈斯的街道上滑行。路灯的光芒在莫拉的眼角一一倒退,那个乖巧的每天下午会把多的钱找给他的拉蒙和漆黑的地下室在莫拉的眼前一一重放:“是啊,我确实受到了影响,但是我不也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么?”莫拉听到自己的内心一个声音在静静地陈述:“这样有意义的事情难道不比当一个无所作为的冷血将军更好么?用上帝赐给我的这个机会去帮助别人难道不好么?那么多人因为我而重新得到了自己的家园,难道我就不能为此承受一点点代价么?”
“喂,马塔,向左转!”这个时候,玛门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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