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两三天内，周落和白露一句话都没说过。别看大家都在一个小小的教室里坐着，其实只要稍微隔开一点距离，几天不说话那也是很正常的。
上午，课间操结束，周落偷偷溜到了值班室，拿到了萧泽羽寄来的包裹。
里面是好多张签名照。
她拿到教室里，把每一张铺在桌子上欣赏。恰好一转头看到了白露回到座位上，她想了想，把所有的签名照从桌上拿了起来。
白露是真爱粉，先给她挑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在走向白露的路上已是心花怒放。
“露露，这是我托朋友寄来的签名照，都是亲签哦，你看看你喜欢哪一张先挑挑吧。”周落把东西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白露冷着脸，脸色晦暗不明。她的目光落在那一沓照片上，那一晚的事像是又在眼前上演了一遍。
每一句恶毒的诅咒仿佛有了声音，在她耳边自动播放着。
她缓缓拿起一张照片，对上周落的视线，在她的眼皮底下把那照片撕成两半，然后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扔。
周落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白露的眼底带上了嘲讽，“吃屎很香吗？”
从周落看到她把照片撕成两半的时候，周落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之前觉得白露奇怪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她脱粉了。
周落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说：“这些照片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把它撕掉？即便你不喜欢他了，你这么做也很过分！”
“那你就把这堆垃圾拿走，顺便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见他那张脸，你这种脑残粉更让我觉得恶心。”
白露那漂亮的五官已经几近于扭曲，说出来的话更是恶毒到让周落觉得自己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周落冷眼看着她，突然就想起了她刚和白露坐同桌的时候。
那时的白露回到教室发现桌子上的立牌被人碰到了地上，小心翼翼地反复查看着有没有损坏。
后来又有一次也是被人碰掉了一个周边，她更是直接对着不知名的肇事者破口大骂。
她记得她还劝白露不要那么说，毕竟不可能会有人故意把一个东西丢到地上，肯定是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人都堆在一起，不小心碰到的。
白露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她说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这是她最心爱的东西，谁碰掉了，她就要问候那人的十八代祖宗。
周落不理解，却也尊重她的想法，不再插嘴，硬生生听着她骂了一个课间。
那时候白露把一个小小的周边都宝贝到那种程度，现在却把如此尖锐的话锋对准了萧泽羽本人。
这种喜欢……真是来去匆匆。
周落向来不会和人吵架，一吵架就泪失禁，显得很没气势。此时她又感到鼻尖泛酸，她极力隐忍，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掉眼泪。
除了生气，她还很失望，她从前也觉得白露也许有些偏激，可这么久的相处让她早已忽略了这个小小的缺点，她早已把她当成朋友了，不然也不会巴巴地来让她挑照片。
萧泽羽对周落来说是一个朋友，可是对白露来说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陌生人。而现在因为这个特殊的陌生人，她们俩竟然闹到了如此地步。
她拿走了所有的照片，极力隐忍泪意：“你真可笑。”
一转身，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白露面无表情地盯着周落的背影，她本来觉得自己撕了萧泽羽的照片，又羞辱了他的粉丝会特别痛块，可是现下她只觉得心口堵了更多东西。
*
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周落更加感受到了萧泽羽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从前的白露多喜欢他啊，她还说过永远支持他，老了也要去给他举灯牌这种话。可事到如今，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连白露这样的真爱粉都这样了，那其他粉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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