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林党人个个脸色难看之际,魏忠贤再一次开始了他的表演。
“因为时间匆促,奴婢只是略略清点了一番,现场扣下的钱粮数额应该只有银二十万两,粮七万石上下。”
“钱爱卿,你刚刚不是告诉朕,所有钱粮都被扣押了,你跟朕解释一下,为何会出现如今这情况。”
朱由检声音虽然平淡,但是话语中的杀气,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听的出来。
“这……这,微臣……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钱龙锡磕磕绊绊了半天,却也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中已经是一片绝望。
他明白自己是被小皇帝坑了,完全是中了陷阱,如今无论如何解释,都只能是自取其辱。
若是强辩一番,可能会直接激怒小皇帝,只看如今小皇帝这种阴死人不偿命的作派,他真不敢想象盛怒之下的小皇帝会如何处置于他。
“郭爱卿,朕记得几天前朝会时,朕是拨下去内帑五十万两,另着户部拿出二十两万银买米?”
朱由检脸色黑了下来,这一次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的黑了。
原本在史书上看到,内帑的银子出了京城便会少了一半,朱由检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如今的情况明显比史书上还要离谱,还未出京城,便已经少了六成还多。
尤其是最为关键的粮食,如今竟然少了一大半。
要知道如今还只是天启七年,京城粮价向来没有超过一两五一石,二十万两银子这种大手笔,粮食吃入价甚至都能低到一两银子左右,也就是说,这些钱至少也能买到十五万石粮,如今只有四成不到!
“虽然这事全部交与左侍郎钱龙锡办理,但如今这般情况,臣纠察不力,已然失职,请陛下责罚!”
户部尚书郭允厚闻声出列,十分配合的将头顶上的乌纱帽捧在手中,看似放弃抵抗,实际上却是将黑锅直接甩了出去。
不过这锅郭允厚觉得自己甩的理直气壮,本来这新天子亲近东林党朝野皆知,本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想法,郭允厚在朱由检继位后,便即基本不再署理户部事物,一切权力全部交予左侍郎钱龙锡这个东林党,只等皇帝清算阉党时,便即直接辞官回乡。
这不是他心中所愿,所以还抱着万一的想法,这才没有主动离去。
谁知道歪打正着,没有参与此事,甚至为了不给人以口实攻击自己,索性性一贯的例钱也没有去拿一分,倒是完美的将这一切躲了过去。
“钱爱卿,可还有其他话说?”
朱由检点点头,算是认可郭允厚的话,目光再次转向钱龙锡,冷冷的问道。
“臣有负皇恩,无话可说,请陛下责罚。”
明白从头到尾都在这个少年天子的算计之中后,钱龙锡索性放弃了抵抗,将一切都抗了下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不过与钱龙锡心中所想的罢官回乡的想法完全不同,朱由检冷笑一声,便即说道,“那就按照御史安伸安爱卿所奏,以意图挑起陕西民乱,形同谋逆罪论处!来人!将钱龙锡押入诏狱,令锦衣卫问出同党,莫要放过一个祸国之贼!”
谋逆罪向来便是诛连九族,本人及直系亲属基本都难逃千刀万脶之刑。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贪腐案,却是最终弄出来一个谋逆案,一下子将整个朝堂都给震住了。
甚至钱龙锡被大汉将军拉出来都完全处于蒙逼状态,直到被拉到殿门处,这才突然惊醒过来,疯狂的挣扎着道,“陛下饶命,微臣何至如此啊!”
朱由检却是挥挥手,根本懒的再多看钱龙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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