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炸雷让我毛骨悚然,也让那恐怖的哭泣声停了下来。
白光从窗户格子透进来,那一刹我终于看清了堂屋里面有什么。
一个身穿麻衣,头戴白纱的长发女人蹲在堂屋中央,背对着我。
“谁?”
我大喊一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更多,屋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雨滴砸在瓦檐上的声音,很快连成一片,滂沱大雨说来就来,我扶着堂屋小门的门框,心脏狂跳不止。
想起爷爷给的那枚铜钱,我将他握在了手里。
轰隆~
炸雷再次响起,借着闪电耀眼的白光,我看到那个女人已经站了起来,正缓缓朝这边转身。
白光退去后,我狂咽着口水,身不由己地缩到了门框边缘,只留下半个脑袋露在外面,用一只眼睛往堂屋的方向看。
爷爷去世,为什么会招来这么个披麻戴孝的东西?
从没听爷爷说过这方面的事,一无所知加深了我的恐惧,屋外嘈杂的雨声也在捶打着我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
我期待着闪电再次出现,又怕它出现,在纠结和忐忑中煎熬了几分钟,周围始终一片黑暗,堂屋里静悄悄,静得我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惊扰了什么。
忽然,一阵吱吱呀呀的木门摩擦声在黑暗中响起,从传来的方向判断,应该是堂屋的正门被打开了。
‘难道她要走了?’
我心里这样想着,又等了一阵,屋外的雨小了一些,但是风变得更大,不知道是簸箕还是箩筐被风吹翻,在篱笆院里滚来滚去,像是有人在外面走动。
但始终听不到堂屋有任何动静。
‘看来是走了。’
我舒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在地上摸索,心里一放松,找东西便容易很多。
很快,两根火柴便捏在手里,我起身准备将它们点着,好确定一下堂屋里那个女人真的已经走了。
轰隆!
雷声和闪电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来临,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猛地抬头向堂屋看去。
一张被闪电照得惨白的女人脸就贴在我鼻子前,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正木讷地盯着我。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白光隐去,周围重新陷入黑暗,我才反应过来,尖叫着用手朝前猛推了一把,只想让那张脸离我远点。
双手结结实实地推到了一个人,我听到了她被堂屋门槛绊倒摔在地上的声音,同时我自己也被身后的火盆给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九哥…九哥……”
黑暗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唤,声音嘶哑而干枯,但我依旧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整个村子里被人称作九哥的,只有我爷爷,而管我爷爷叫九哥的,只有村后头那个老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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