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已至,下了一场暴风雪后,草原的变得愈发的沉寂起来,连和林格尔的马匪也不再外出活动。翟岩、燕七和乌力吉在草原上,山林间四处游猎着。这一行人,由于燕七的箭法准,弓又射的远,十之七八的猎物都是燕七射得的。
“听说以前成吉思汗冬天游猎的时候都会出动一支军队!”乌力吉拖着一只黄羊,乐呵呵地说,“他们会把黄羊群包围起来,驱赶着收缩包围圈,一群黄羊都不能够逃脱。”
翟岩笑笑没有言语,心道:“恐怕在成吉思汗眼里,汉人也不过是一群黄羊。”燕七的斥候功夫连乌力吉都惊叹不已,再加上箭法超群,在雪天寻找动物打猎,并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乌力吉说,这个冬天是他过得最轻松的一次。
在认真的扒完一张完整的大赤狐皮后,乌力吉感慨道:“希望明年的商路能够畅通,这张狐皮可以换一柄好刀了!”燕七问道:“连刀也可以换到吗?”乌力吉抬头道:“当然可以,但必须是熟悉的主顾,连样式都可以定制!”燕七摇头无语,这便是朝廷禁令下的互市。
在接二连三的几场雪之后,连翟岩和乌力吉等人也不再外出打猎,虽然没有出现大的暴风雪,但是寒冷的天气和呼呼的北风让草原平添了一股萧杀之气。
这一日夜晚,蒙古包外挂着呼呼的北方,燕七还在和乌力吉喝着马奶酒,在草原,燕七没的选择,也只能慢慢习惯马奶酒的滋味。帐篷外的几只牧羊犬忽然都“旺旺”的叫了起来,“有狼!”乌力吉马上摘下弓箭准备走门,燕七静静的聆听了一会,用手止住,道:“有马蹄声,可能是马贼!”翟岩也是吃了一惊,连忙摘下腰刀随着乌力吉走出了蒙古包。
雪色下,远远处来到的是几个骑马的蒙古骑兵,“是汗王的骑兵!”乌力吉看着那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可能是来征缴牲畜的。“
远来的那几个骑兵看见乌力吉等人出账,怕起冲突,便高声呼喊,“我们是俄木布大汗帐下的骑兵,前来征缴过冬的食物!”乌力吉便回帐取了几只冷冻的牛羊肉,捆绑好,送了出来,待那几个骑兵走到近前,乌力吉一边送上食物一边问道:“汗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把察哈尔的野人给赶走!”那几个骑兵随口敷衍道:“很快了,汗王正在联络其他部落还有大明的军队,明年我们便能杀回来,赶走察哈尔人。”翟岩在一旁道问道:“俄木布大汗在哪里?我要见他!”那个蒙古骑兵抬头看看道:“你是一个汉人!”乌力吉连忙道:“是,他是汉人中的勇士,来投奔汗王的。”那个蒙古骑兵将物品放在马背上回答道:“我不能带你去见汗王。”乌力吉见状解释道:“他不是奸细,他们和我在集宁海子杀了十几个察哈尔的骑兵!”那个蒙古骑兵只是摇头说:“不行,不行!”翟岩想了一会道:“那便等你回去告诉汗王,就说大明来的使者在这里等他。”
听见此言,乌力吉非常吃惊,问道:“你是大明的使者?”
燕七“哈哈”笑着,拍在乌力吉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惊奇。那个蒙古骑兵看了翟岩一眼,回答道:“我会把你的话带给汗王。”然后匆匆离去。
夜深,燕七问翟岩:“你觉得土默特的大汗会相信你?”
翟岩摇摇头道:“不一定,但是现在他应该不会放弃希望。”
在等待了四个夜晚之后,不出翟岩的意料,那几个蒙古骑兵又来到了乌力吉的蒙古包外,说汗王要见大明的使者,当夜翟岩和燕七便跨上马随着那几个人而去。雪天的草原也不是很好走,一直走到第二天晌午,他们进入山林,行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看见了前面有几个骑兵在接应。这时从后面又赶过来几个蒙古骑兵报告道:“没有跟踪者!”一行十七八人簇拥着翟岩和燕七继续在山林中转悠,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燕七已经在马上打着哈欠,表现的十分不耐烦。
走在前面的骑兵首领见状解释道:“汗王就在前面!”正在此时前面来了跑来一个传令官,道:“格日勒图,汗王有令,领明国使者直接进入汗账。”刚才的那个说话的骑兵首领应了一声,便领着一行人加快了速度。
拐过一个山道,面前是一个平坦的山谷,土默特部的汗王的大帐便立在这山谷中。翟岩和燕七在格日勒图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帐。所谓的大帐也不过就是大号的蒙古包,正中里面摆放着一张大椅子,上面铺着一张虎皮,土默特的汗王俄木布便坐在那种大椅子上,两旁是一些铺着毯子的长条形的座位,右边坐着两个人,上首是一个少年蒙古女子,头上顶着一副小巧玲珑的头戴,耳上挂着两只绿色玛瑙耳坠,生的齿白唇红,极其美貌。她身上披着一件裘衣,内穿一件银红小袄,腰中系着丝绦,下面套着一条皮裤,皮裤外系着一条青裙,腰下斜挎着一口弯刀,丝绦上挂着一个小口袋。
俄木布大汗的下首坐着一位年老长者,下巴上稀疏的挂着几缕黑色的胡须,瘦小的脸盘在一个大皮帽下都快看不见了。左手边坐着的是两个中年人,皆身着皮袍,看起来魁梧强壮,上首的那个人带来一顶皮帽,下首那个人连帽子也没有带,顶着一头好像绵羊的弯曲的浅色头发。
翟岩扫视完两边,才正视坐在正面椅子上的土默特汗王俄木布。眼前土默特的汗王令他很有些惊讶的是,他的头发披散在后,眼神深邃,脸色有些苍白,身材也有些消瘦,腰上的弯刀点缀着宝石的光芒,看起来像一个装饰品。翟岩将右手臂斜在胸前,单膝着地,向俄木布行了一个敬献礼,口中说道:“拜见大汗!”然后便起身站了起来。俄木布仔细观察者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用手指着翟岩道:“你不是大明的使者!”
翟岩俯首拱手道:“我不是大明朝廷的使者,但我确实是来自大明的使者。”
右下首的那个大汉听罢大怒,道:“哪里来的汉人奸细,敢戏弄汗王,绑了!”
翟岩用手挡住冲过来的卫士,道:“汗王,大明的使者不会比我带来的东西更多,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俄木布站起来示意卫兵停下来,道:“你最好能够说服我。”
翟岩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道:“大明不会出兵草原,大明的使者最多便只能给大汗带来避难之所,我给大汗带来的是真正的财富之路。”
那个蒙古少女插言问道:“你是个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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