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虽然还有些春寒逼人,但这早已阻挡不经休息了一个冬天牧民的热情。冬季刚刚出生的牲畜急需进食,从厚雪层下露出的水草可以提供让他们成长的组分。
汉人开垦出更多水源充足的草原,耕种土地得到的收成比放牧牲畜要可靠很多,当然前提是不遇见干旱。年初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在期盼这是个风调雨顺的季节,随处可见黄教喇嘛在为虔诚的牧民祈福。黄教在蒙古人中已经根基深厚。
归化城内,初春的到来并没给俄木布汗带来喜悦。他正在端坐在府邸中愁眉苦脸,毛罕阴匆忙从外面小心推门进来报告道:"岳托进城了。"
俄木布汗转过头,稍显诧异,岳托来到归化只在二月初的时候进过一次归化城,这次突然进城也没有先告知他。
除了被征集了两千民夫,大多数人都感觉不到女真大军驻扎归化对土默特部落的影响。漠北、准葛尔蒙古人仍然还会来到归化城进行交易,商盟的商号前人声鼎沸,布匹、绸缎五彩缤纷,金银首饰光彩动人。
岳托走进归化城也被归化的繁华所吸引,这里虽然赶不上盛京,但更具有活力。蒙古人和汉人伙计大声的讨价还价,随时都有货物成交。街道上偶尔可见牲畜的粪便,散发出野性的气息。
"归化城真是个好地方!"岳托忍不住感慨,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一直留在蒙古人手里。
岳托的身后紧跟着二十个女真勇士,一路上气势逼人,拥挤的街道中自然让出一条道路。即使是桀骜不驯的漠北蒙古人也知道要对女真人退避三舍。
岳托不紧不慢的踱着方步走向俄木布汗的府邸,等他到达时,俄木布已经在门外相迎。他难得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随俄木布汗走入内宅。
俄木布汗见岳托一副兴师问罪的摸样,内心更加紧张。
岳托坐定后,并没寒暄几句,突然发问道:"大汗,你觉得我大金对你土默特部如何?"
"大金对我土默特部有再造之恩。"
岳托的言辞犀利,厉声诘问:"既然如此,大汗为何私会漠北蒙古,要与我大金为敌。"
俄木布汗心中一颤,辩白说:"哪会如此?绝无此事"
“我听说大汗想将乌兰公主嫁给漠北蒙古车臣汗的儿子,当初你们拒绝我提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大汗是觉得漠北蒙古比我大金更值得亲近吗?两年前你们颠沛流离的时候漠北蒙古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岳托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愤怒表情,好像这件事让他丢尽了脸面。
俄木布汗的脑门开始冒汗,矢口否认道:“谁向贝勒私告此事,当诛杀。一切都是胡编乱造,我已经一年没有和漠北蒙古来往了。”
岳托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说:“有人告诉我,漠北蒙古的使团一个月前就已经来到归化,现在还在大汗的军营里。”
俄木布汗满脸惊慌,说:“漠北有很多蒙古人来到归化,但他们都只是在归化和汉人的商号进行交易,绝非车臣汗的使团。肯定是有奸佞小人想挑拨土默特和大金的关系,贝勒难道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大汗敢让我进军营一搜吗?”岳托似乎胸有成竹。
俄木布汗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说:“贝勒爷想进军营搜寻,这是将我土默特人的脸面放在何地。”
岳托直盯住俄木布汗的双眼,目光中温和不再,俄木布汗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过来。
“我要是坚持要搜呢?”岳托一字一顿。归化城郊只有三千多女真骑兵,但多尔衮的大军还在近在咫尺的河套。岳托底气十足。
俄木布汗犹豫片刻服软道:“贝勒要坚持要搜,我自然服命,若是搜不出什么,还请贝勒还我一个清白。”
岳托踌躇片刻,忽然又转换口风,语气柔和说:“也许是我错了,大汗的话我当然相信。搜兵营就免了,我只希望土默特人和大金能够友好,莫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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