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道:“那就改改试试?”
山岚:“可叹停机德。”
秦明:“乃宝钗襄助丈夫成功之德。只是用了‘可叹’二字令人费解,好似宝钗的停机之德中,含有些许无奈与惆怅。”
山岚:“堪怜咏絮才。”
秦明:“黛玉本有林下风致之才,只可怜,虽咏絮才高,却无用武之地。”
山岚:“玉带林中挂。”
秦明:“若玉带高悬,证明大才济天之士,已被高高挂起。木枯林败之时,满朝文武将再无用武之地。”
山岚:“金簪雪里埋。”
秦明:“雪下金簪会变得寒光闪闪。”
刚说到这里,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拍手道:“好!这幅画才是钗黛合一的最终结局,黛玉被风干,宝钗变冷酷。那这里的‘玉’就不是宝玉,而是黛玉,看我如何改编那首《终身误》。”
遂吟道:“金玉良缘,结罢甚无奈;木石盟约,可怜堪难守。空对着,雪里金钗难动情;终难忘,木枯林败太寥落。叹一声,玉带金钗空守身,举案齐眉乃若何?”
山岚听着摇头,芸轩听了笑起来,不置可否。
秦明倒有了感觉,说越来越有些意思了。
她们继续看下去,下面是元春的:一张弓上挂着香橼。
图解:弓音宫,橼音元。宫中的元春到底经历了什么?其宫中生活,竟用一张剑拔弩张的兵器来形容,她的结局竟是大梦而归。二人看完判词,直接就对答起来。
山岚:“二十年来辨是非。”
秦明:“何是何非,竟用二十年的时间来辨识?”
山岚:“榴花开处照宫闱。”
秦明:“难道元春宫中结子?”
山岚:“三春争及初春景。”
秦明:“三春争景时,元春还在吗?”
山岚:“虎兕相逢大梦归。”
芸轩插言道:“虎兕相逢,何等凶险!”
山岚道:“我有灵感了,让我自己改这《恨无常》行不行?”
遂喝口茶,润润嗓子道:“喜之喜,荣华正好;恨却恨,无常又到。眼睁睁,芳华之人上了吊。只可惜,离家乡太遥远,只能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爹娘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秦明道:“改得俗,什么芳人?”
山岚道:“我又没你那么多雅词,好懂就行。”
芸轩道:“二十年的时间,怎样一种经历,让她长年挣扎在是非漩涡中;又是怎样的是非,要她为此丢掉性命,事件和时间,都太令人疑惑。”
秦明道:“对呀!从元春省亲算时间,贾府离宫中应该不远,可她为何口口声声说:望家乡,山高路远?”
山岚有点气馁道:“疑惑也白搭,又都参不透。哎,等什么时候咱都弄明白这些就好了。到时,你这图册上的人物、事件,说不定会面目全非呢。”
秦明叹气道:“谈何容易。”
芸轩鼓励道:“我有信心,指不定我这图册上的女人,都变成男子呢。”
山岚道:“又说梦话,先顾眼下吧。”
她们继续看册子里的探春:两人放风筝,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上有一女子掩面泣涕。
图解:江边放风筝的二人是谁?母亲和弟弟吗?风筝代表游丝相连,游丝一断,风筝便飘摇远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秦明笑道:“清明涕送江边望。自古以来,凡提到‘江’均指长江。俩人在江边放风筝,可又说大船是航行在海上,怎么解释?”
芸轩道:“这片大海是哪里?如果在江边登船再转入大海,那么长江和哪个海相连?不就是长江东流入海吗,可东海的三千里外又是什么地方?探春才志高明,可惜却生于末世,凤姐聪明,却也是末世凤凰,贾雨村有才华,也提到末世。似乎这等才情之人,都有生不逢时的遗憾。”
秦明道:“本来就是,看我想到探春的《分骨肉》。”
遂吟道:“海上风雨路三千,江边把骨肉家园齐抛闪。爹娘休把儿悬念,江海两地太遥远,各自保平安。奴去也,就如风筝断了线,只怕是再也不能回,莫牵连。”山岚不服气地跺跺脚,继续看湘云的:几缕飞云,一湾逝水。
图解:湘云乃湘江飞云之境,飞云乃光耀玉堂之兆。湘云其名,代表着曾有过的清明政境,然逝水稍纵,飞云易散,政清明治便如昙花一现,虽能抵消她曾受过的孤苦,但飞云逝水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去不返。成功是短暂的,失败乃是其最终宿命。
看其词曰: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
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山岚刚念完,秦明就灵光一现,在山岚耳朵边唧咕一会,说起《乐中悲》来:
山岚:“襁褓中,父母叹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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