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菌如何忍得住,便两手抱起书匣子来,照那边抡了去。
终是身小力薄,却抡不到那里,刚到宝玉、秦钟桌案上,就落了下来。
只听哗啷啷一声,匣子砸在桌上,书本、纸片至于笔砚之物撒了一桌,又把宝玉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碎茶流。这个有心无力地,偏打了自己人。
秦明指着笑道:“那边瓦飞来,这边的砖没让打回去,这仗打得,有来无回。”
秋真将一块碎碗片拿在手上,看了半天,又瞅瞅散了一地的茶水,突然笑道:“枫露茶!我找到了,枫露茶事件的结局在这里呢。”
秦明拿过碗片:“宝玉的茶碗又让人打碎了,就是这个。茶杯坏了可不是小事,与枫茶事件关联,其意义可不同凡响啊,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芸轩却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每个人的举动。
让他们统统放慢速度,用慢动作演示着。
又走到贾兰、贾菌身旁,审视着他俩,自言自语:“这场战争中,自己人有见死不救的,有些则无意中打了自己人,毁了贾菌的水壶,碎了宝玉的茶碗,毁了物件的都是自己这一方。可这到底是哪场战役?”
贾菌认得准,便跳出来,要揪打那一个飞砚的无名氏。
芸轩冷笑:“这个暗助金荣的人,已经被贾菌瞄上了,这人和贾瑞一样,是个吃里扒外的,我们也得认准他。”
金荣此时随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地狭人多,哪里经得舞动长板。
茗烟早吃了一下,疼的乱嚷:“还不来动手!”
宝玉还有三个小厮:一名锄药,一名扫红,一名墨雨。这三个岂有不淘气的,一齐乱嚷:“小妇养的,动了兵器了!”墨雨遂掇起一根门闩,扫红、锄药手中都是马鞭子,蜂拥而上。
秦明道:“快看,刚才有瓦有砖,就只差扔石头了。现在是长板、门闩,加上马鞭子,动了兵器了都,而且还是一场大混战。”
芸轩也兴奋地喊道:“怎么没有石头?瓦砚是什么?一片瓦砚,不是一片瓦而是一片砚石,对不对?一片石!我也找到了,这场战役的地点就在一片石,这是著名的一片石之战。”
山岚她们听得真切,好在其他人正在嚷嚷,没听清。
秋真【贾瑞】急拦一回这个,劝一回那个,谁听他的话,都肆行大闹。
山岚喊道:“停!停!你真打着我的头了。”
秋真道:“这就对啦,这场混战,受伤的人只有你,但是你不能喊停,来制止的人是李贵。李贵赶紧进来。”
李贵赶忙进来,且喝骂了茗烟四个一顿,撵了出去。
秦钟的头打去一层油皮,宝玉正拿褂襟子替他揉着。
见喝住了众人,宝玉便命:“李贵,收书!拉马来,我去回太爷去!我们被人欺负了,不敢说别的,守礼来告诉瑞大爷,瑞大爷反倒派我们的不是,听人家骂我们,还调唆他们打我们茗烟,连秦钟的头也打破了。”
秦明道:“宝玉不赖呀,他倒看清了事情的真相,都是贾瑞这个吃里扒外的,秦钟才受了伤,可怜儿见的。一场战争,靠一个大奴仆才吼得住。”
宝玉继续道:“还在这里念什么书!茗烟他也是为有人欺侮我,不如散了罢。”
秦明道:“咱们这位哥儿要打退堂鼓了,没骨气。”
李贵劝道:“哥儿不要性急。太爷既有事回家去了,这会子为这点子事,去聒噪他老人家,倒显得咱们没理似的。依我的主意,哪里的事哪里了结,何必去惊动他老人家。这都是瑞大爷的不是,太爷不在这里,你老人家就是这学里的头脑了,众人都看着你行事。”
秦明道:“听见了?李贵也看出来了,都是贾瑞作怪。”
李贵道:“众人有了不是,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如何等闹到这步田地不管?”
秋真【贾瑞】道:“我吆喝着都不听。”
李贵笑道:“不怕你老人家恼我,素日你老人家到底有些不正经,所以这些兄弟才不听。就闹到太爷跟前去,连你老人家也脱不过的。还不快作主意撕罗开了罢。”
宝玉道:“撕罗什么?我必是回去的!”
秦明笑道:“李贵说贾瑞不正经。”
芸轩道:“他已然成了这场战役的关键人物。”
秦明道:“是的。”
秦钟哭道:“有金荣,我是不在这里念书的。”
秦明道:“哼!让一个姓金的外人欺负成这样。”
宝玉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有人家来得的,咱们倒来不得?我必回明白众人,撵了金荣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