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社刊制作决定亚特一直在纠结古籍研究社是在做什么的,知道答案的学生都已不在这所学校,而亚特也不至于好奇到去请教老师。于是他依旧毫无目标的参加着社团活动。
古籍研究社复活一个月了。兼做地科教室之用的社办即便不能当作私人空间,仍然在亚特心中依然逐渐确立安身之所的地位。亚特每当感觉疲乏的时候就会跑来这里补一觉,心想说不定奉太郎来了,说不定里志来了,说不定千反田来了,说不定三人都来了,若是谁都没来也对他也无所谓无所谓这样就有一个安静的空间睡觉了。
他们有时会聊天,有时只是保持沉默。奉太郎本来就奉行节能主义,更何况里志的个性也能耐得住安静,而千反田这位大小姐如果没有爆发出好奇心,便如外在形象一样娴静,因此亚特尽管不懂古籍研究社为何存在,还是觉得这个社团很有俱乐部的风味。
这一天下着小雨,只有亚特和千反田在社办。亚特将椅子拉到窗边倚墙而坐,慢慢的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千反田则是坐在教室前方读着一本厚书。放学后的散漫情景大概就是这样吧。
每次入睡亚特都会做着奇怪的梦。这次,他梦见他站在一个夕阳洒落的小道上,只见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孩子和一个银长发的女孩子并肩行走着。女孩听了男孩的话哭着飞奔离开,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亚特感觉他自己内心和那个飞奔而去的少女一样充满着悲伤,他感觉自己想要抱住那个女孩,用自己的双手去抚摸她银色的长发,安慰她那张满是泪滴的美丽脸庞。
亚特才缓缓醒来,不经意瞥向时钟,离他上次看时间已过了三十分钟,没想到时光流逝如斯迅速。
沉默之中,只听见翻书页和细雨的滴答声响。
“等雨停就速速回家去吧。”亚特做好了回家的打算。
就在这时,传来“啪哒”阖起书本的声响,背对着他的千反田开口了:
“沦落啊。”
她并没有望向亚特,但显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对亚特说话。亚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于是试探道:“你是说一年种两次的那个?”
“那叫『轮种』。”千反田回过头来,答得铿锵有力,“一年种两次同样的作物叫二获。”
“真不愧是农家的女儿。”亚特赞叹道
“又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此刻只闻雨声,然后一片沉默之后,她才继续说:“不是,亚特不是在讲那个。”
“你想说的是『沦落』?”
“没错,这是沦落。”
“什么东西沦落?”
千反田凝视着亚特,接着右掌朝上,往整间教室比了一周:“放学后的时间啊,这种没有目标的生活真是毫无建树。”
“那你想做些什么事情吗?”亚特问道
“有的。亚特有想得到的东西。”
“喔?”
真意外,没想到她答得这么爽快。亚特起了点兴趣,但还来不及问她,她就回避似地接着说:“不过那部分是个人因素。”
“早知这样我就不问下去了。”亚特心想道。
而千反田则继续说:“我现在谈的是古籍研究社。古籍研究社是个社团,得有社团活动才行。”
“有活动是不错,可是我们又没有目标。”
“当然有目标。”
千反田挟带社长的权势和名门的声威发出严正宣告:“我们要在十月的文化祭推出社刊。”
文化祭?
亚特想想里志原先提过,神山高中的文化祭在本地小有名气,再进一步说明,这等于是这地区年轻人的文化盛事。听里志说,在这镇上所有学习茶道的高中生都该参加一次神高文化祭的露天茶筵,神高文化系的街舞比赛也比出了不少专业舞群。这些艺文活动的品质如何亚特不太清楚,但为数可观,亚特也知道姐姐高中三年从各学艺类社团收集来的社刊多达一整箱。
亚特思索了一下这个提议,提出合理的质疑:“千反田,社刊应该是平日社团活动的结果,而不是目标吧?”
千反田摇摇头。
“不,把做出社刊这个结果当作目标,我们以此为目标得出结果的目标就达成了。”
“……啊?”
“就是说,所谓把结果当作目标,就是以之为目标而试图得到结果,不是吗?”
唔……。亚特紧皱眉头。他大概知道千反田想表达的意思,但这应该就是套套逻辑(注二)吧?
亚特站起身,伸伸懒腰后说道:“不要做社刊啦,太费工夫了,而且只靠四个人也搞不出像样的东西嘛。”
千反田依然坚持。
“不行,不可以没有社刊。”
“想在文化祭亮相还有其他方法呀,像是设摊之类。”
“依照惯例,神高文化祭禁止设摊。不,更重要的是,不能没有社刊。”
“……为什么?”
“社团预算当中包含了社刊制作费,不做就麻烦大了。”
千反田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摺叠整齐的纸给亚特看。的确,古籍研究社本年度那一丁点儿预算的名目就是“社刊制作费”。
“大出老师也很期待亚特们推出社刊,因为古籍研究社的社刊有三十年以上的传统,他不希望就此成为绝响。”千反田继续说道
“好吧好吧,那就来做社刊吧。”亚特爽快地对悠闲宁静的自由自在的生活道别。
雨还在下。既然暂时回不了家,干脆问一下该问的事。“嗯,那社刊是怎样的呢?”
“什么怎样?”
“我在问你历年的社刊是怎样的内容呀。”
“不知道耶。是怎样的内容呢?”该说她答得理所当然吗?千反田有模有样的社长架式常常令亚特忘记她加入古籍研究社仅仅一个月。
“去查旧社刊就知道了吧。”亚特建议到
“有那种东西吗?又不知道收在哪里。”
“会不会在社办?”亚特朝地板指了指。
“……啊,对喔。说不定就在这里。”千反田说。
于是两人开始寻找之前的社刊了。做为本社社办的这间地科教室,除了教具之外什么也没有,看到的仅有黑板和桌椅,顶多加上扫除用具,再普通不过的教室,看不出哪里有可能存放了社刊。
“会不会没留下来呢?”千反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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