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见了林远图的神妙剑法之后,心中大为钦慕:“世上竟有这么快的剑!我倘若能学得这辟邪剑法,不但华山派足以自立,就是五岳剑派的总盟主,又何足道哉?”
冷天白走出前去,说道:“日月教的二位长老,你们还要和点苍派为难吗?”
谭长老心想:“原本长青子在这是主力,两派围攻他点苍一派自然轻而易举。现在长青子走了,以我们这几十名教众,就算能灭得了点苍派,自身恐怕也得损失十之七八。就这还是在林远图不会半路杀回来的基础上。”想到此处,觉得继续征伐点苍损失太大,意义甚小,前途未明。日月教的敌人又不止点苍派一个,何必在这和他们尽力血拼?
谭长老哼了一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冷掌门、岳掌门,咱们后会有期!”率领教众离开了。
青城派和日月教教众陆续离开后,当地就只剩下点苍派人众以及岳不群、宁中则和那叫令狐冲的婴孩了。点苍派的人众忙着救治本门受伤之人,而岳不群和宁中则都感劫后余生,去看了下那婴儿,只见那婴儿还在被那名点苍派弟子抱着,竟然不哭不闹,反而还笑了出来。
这一下,看到的人都大感诧异。宁中则笑道:“这孩子真厉害,我们这差点被人杀了,心中害怕个不行,他还在这笑呢。”
岳不群说道:“我看你也挺厉害的,胳膊都受伤了,竟然混若不觉。”
宁中则低头看去,之前手臂被长青子划出的伤痕已流了许多血,将小半边衣衫都染红了。惊道:“啊,真的是。”刚才她是担心三人都死在这里,对于自己的小伤就暂且抛之脑后。
岳不群说道:“你这伤得有点严重,先别动,等我来给你包扎。”说罢,去向点苍派要了一些纱布。点苍派念在敌忾同仇之情,给了岳不群一些上好的纱布和疗伤药。
岳不群走到宁中则身前,宁中则渐感伤口疼痛,泪眼汪汪地看着岳不群。这还是宁中则习武多年,较为坚强。若是一般十六岁的女子,胳膊上划了个大口子,可少有能做到她这么镇定的。
岳不群用手扶着她的手臂,将手上的衣服缓缓褪去,一条胳膊就显现了出来。宁中则的手臂原本白若凝脂,可被沾着血的衣服这么一蹭,成了淡粉之色。岳不群将白药的药末缓缓倒入宁中则的伤口之中,宁中则嘴里发出“丝丝”的吸气之声,说道:“好疼!”
岳不群柔声说道:“我轻一些,看看可还痛吗?唉,长青子这么厉害的人物,你也敢和他动手,实在太莽撞了。”
宁中则见岳不群对自己这么温柔,心中觉得十分甜蜜。虽然他说自己莽撞,也不往心里去,而是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说道:“师哥,我刚才这不是帮你嘛。”
岳不群说道:“未必真要打赢他才行,我拖住他,你可以跑啊。”
宁中则说道:“你要是死了,我一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她心直口快,心里想的什么,嘴上往往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这番话情意深重,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岳不群自然也知他心思,他虽于情感一道并不擅长,但宁中则之前都已经自己说出来了,岳不群哪还有不懂之理。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话,低下头去以纱布缠宁中则的手臂。忽见宁中则以手指抚摸自己右手手腕的伤处,她说道:“你这里也受伤了,却只顾着我。”
岳不群心中一热,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抬起头来和她四目相对,说道:“小师妹,我一直都会这样的。”
宁中则听了这话,全身一颤,手紧了一紧,凝望着岳不群,眼神中含情脉脉,轻声叫道:“师哥。”语音中也充满了情意。
正在这时,似有人朝着他们二人而来,二人吃了一惊,连忙将手松开,岳不群给宁中则手臂上的纱布打了个结,已包扎完毕。转头看去,见来人正是点苍派掌门冷天白。冷天白笑道:“见过岳掌门。”
岳不群连忙行礼,说道:“冷掌门客气了。冷掌门出道早于在下,又在江湖上有着好大名气,虽华山、点苍相隔千里,在下也常能听到冷掌门的大名,心中十分佩服。”这番话纯属是虚伪的客套话,岳不群又何尝识得冷天白了,知道冷天白的名字,还是刚才谭长老口中提起的。
冷天白笑道:“岳先生过誉了。我倒是听说新任的华山派掌门处世谦逊,有君子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岳不群心想:“我知道他是假,他知道我却是真。看来我这华山派掌门,仅在耳目灵通这一处就无法同其余名门大派相比。”强笑道:“不知冷掌门却为何远离云南,来到此处?”
冷天白说道:“哈,说来也巧,我要去的地方,还就是华山。咱们刚才共抗敌人,也算颇有交情,告知你也无妨。左冷禅做掌门要当五岳盟主,是请在下去帮帮场子的。”
岳不群一听这话,心中更是大惊,这点苍派在一两百年前风头正盛,现在虽说衰落,也是一号名门大派,而且距离遥远。左冷禅竟然能请得动点苍派,这在江湖上的人脉,可当真了得。他继任才多长时间,恐怕是在嵩山派早就开始主事,已将徐盟主架空了。想到左冷禅江湖地位如此之高,自己是又羡慕又痛心,这华山派掌门,相比嵩山派掌门,未免太寒酸了些。
心念及此,岳不群长长叹了一口气。
冷天白说道:“岳兄何故长叹?”
岳不群说道:“正如冷兄所说,咱们有共抗强敌之谊,此事说与你也不妨。我们华山派家门不幸,人丁凋落,又将剑宗之人尽数逐出。现在华山派,就只我和小师妹这两人了。虽说假以时日或许会人丁兴旺,但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在华山召开五岳大会了。到时候众人过来一看,华山派就我们两个人,这岂不羞煞人也。”
冷天白沉吟片刻,说道:“我倒是有一计,这沿途颇多武馆,岳兄可雇其中壮健者约七八十人,到时候既可以充门面,又可以让他们操办五岳大会的各种活计,岂不一举两得。此事所需资财,由我出了,毕竟若非岳兄,也引不出那林远图,救不得点苍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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