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这话一出口,场上众人尽皆惊叹。不仅因为从他的话声中可听出他内功十分深湛,更因为之前的场上众人,要么遮遮掩掩,要么畏畏缩缩。而他却直截了当地公然宣称要坐上五岳盟主之位,其气势就如一把锋利的快剑,将一切拖泥带水的事物全部展开,令局势豁然开朗了起来。然而他的凌厉锋锐,也让一些人颇为不满。
天门道人跳了出来,大叫道:“大胆!我师父在这,岂轮得到你当这五岳盟主?”
这两句话摆在这里,泰山派和嵩山派算是切入正题了。
众人都望着玉曲子,想听听他作何回复。玉曲子冷笑一声,说道:“左师侄还是年轻,说话未免太口无遮拦了。”
左冷禅说道:“左某知道玉曲掌门断不肯说出这句话,既然总要有人吃相难看,左某自然是义不容辞。”这话里也含有讥讽,意思是你玉曲子明明也想这么说,但又不好意思直说,索性我先说出来,也不用你在这扭扭捏捏了。
他和玉曲子争五岳盟主,在言语上便不肯叫他师伯,甚至连前辈都不肯叫,就叫他玉曲掌门,意思是你和我一样,都是掌门。
玉曲子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天门道人骂道:“你胡说八道!我师父才不像你一样。”
左冷禅不愿直接回复天门道人的话,陆柏跳出来说道:“哦?玉曲掌门不想当盟主,那好的很啊。正好其余三派掌门也不想当,岳先生,快宣布左掌门是盟主吧。”
天门道人听到他抓自己言语中的破绽,急的满脸通红,叫道:“谁说我师父不想当盟主了?”
陆柏笑道:“既然你师父也想当盟主,那我左师兄刚才那番话,又有何不妥?”
天门道人额头上汗珠低落,脸上青筋绽出,叫道:“我师父是想当盟主,但没有左冷禅那么直接!”
陆柏笑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贵在坦诚相待。你却说你师父不直接,这不是在说你师父不够坦诚吗?你身为徒弟,诋毁师尊,该当何罪?”
陆柏是嵩山派中比较足智多谋,善于言辞之人,而天门道人又是个莽汉子,这两人用嘴交锋几个回合,天门道人被耍得团团转。
天门道人又气又急,跳脚大骂,说道:“他奶奶的,谁说我诋毁我师父了!我……我……我……”他一着急之下,话都说不利索了。
“天门。”玉曲子叫住天门道人,天门道人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气愤愤地把嘴闭住了。玉曲子说道:“此等细枝末节,争之无益。左师侄,你刚才说要当盟主,敢问凭什么?”这番话,相当于是把球踢回给左冷禅了。
左冷禅说道:“我若当上盟主,必能将五岳剑派发扬光大。”
玉曲子哼了一声,说道:“口说无凭,你凭什么又能将五岳剑派发扬光大?”
左冷禅说道:“一是嵩山派高手辈出。二是在下之武功,若不客气来说,当为此刻五岳剑派中之第一。”
这话说了出口,场上众人都鼓噪起来,议论纷纷。
岳不群听到此处,心想:“我师父苏清泉和师叔风清扬武功就都胜过于他。但我师父……唉,不必说了。我师叔那天隐退,应该也不能算在派中。现在五岳剑派似乎还真没有能胜得过他的。”
玉曲子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竟都如此狂妄吗?”他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和左冷禅动手。沉吟片刻,朗声说道:“咱们争的是五岳盟主,既然是盟主,就得重视这个‘盟’字。左师侄既然有意要和老道共同参与这盟主推选,不妨先听听其余三位掌门是什么看法。”
左冷禅说道:“玉曲子掌门要问问其余三位掌门的看法,那也可以。”原本玉曲子刚才那番话,已经是命令而非商量。但左冷禅说了个“那也可以”,仿佛倒是玉曲子在征求左冷禅的意见而左冷禅批准了一样。玉曲子听了不禁心中恼怒,可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
衡山派掌门雾隐剑吕三成一直在旁凝神倾听,听到此处,吕三成心中暗暗寻思:“这五岳盟主我肯定是当不上了,要是玉曲子当上了,我肯定不愿意。但这左冷禅飞扬跋扈,必定是个野心勃勃之辈,他要是当上了盟主,只怕还不如玉曲子呢。”
心念及此,吕三成起身说道:“老朽支持玉曲道兄。”又说道:“刚才老朽说了句话,说我年级太大,要是当上盟主,没过几年可能就死了。但玉曲道兄可不一样,他是修道之人,修道延年益寿,再活个几十年也没啥问题。倘若日后羽化成仙,没准还能长生不老呐!”他说话十分诙谐,那些看热闹的都哈哈大笑,但一些浸入其中,思考其中利害得失之人,则笑不出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