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苟延残喘罢了。”薛品义斜斩而上,晚秋的路旁桑树被削去枝杈,像一刀切下的豆腐。
陈子墨顺着刀锋在空中翻腾了一周,落地时正好贴着一招用老的刀身。虽然陈子墨的刀法不是快刀法,但薛品义的刀一招之后再出招还是会比他慢上十分之一个呼吸,也就在这十分之一个呼吸里,陈子墨的刀在巨刃上砍了十数下。
寸寸流转。断水刀法二层境的一式。
他砍完时,薛品义的刀已经提了上来,他有点惊讶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不是极快但也很快的刀,他也惊讶,为何刚刚不趁此机会直接把那十数刀坎向自己。虽然自己还有保命的法子。
“不用打了,”陈子墨直身朗声说道。
“什么?”薛品义巨刃扛在肩上,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人。
“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武器,我就在想,如何跟你过招,”陈子墨淡淡地说,“你的刀,没有胜算。”
“放你娘的屁!”薛品义无法忍受这个看起来要比自己小二十岁的青年的狂言。他挥一刀,雷霆之势。
陈子墨这次不避不让,也挥一刀,“当”地一声,雷霆散去,只剩刀风。
薛品义终于是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刀,又看了看陈子墨。他咬紧牙关,浑身肌肉暴涨,筋脉隆起,一声大喝,巨刃虎虎生威,连挥两刀,交错成十。
陈子墨也还两刀,“当当”,然后巨刃落地,嵌入寸许。薛品义看清了,此时自己的巨刃上有一条细纹。极细,却长,拦腰而过,不留回旋。
“怎么,可能?”薛品义之前的不可置信变成了满脸惊愕。
陈子墨懒得跟他解释,只是淡淡地问:“还打么?”
薛品义呼吸逐渐沉重,光用鼻子已经不能给他提供充足的氧气了,他大口大口地张嘴呼吸着,浑身肌肉再一次肉眼可见地变粗壮了几分,泛上赤红。
“透精之术?”陈子墨蹙眉,这提前透支精血气力以短暂地提升战斗能力的心术,应该早就被禁了才对,怎么执掌江南镖局的薛家竟有人会用。
感受到了这面的异常,薛品信回头一望,大惊,“二哥!”随即他眯着眼睛又看向二哥薛品义身后来时的小路,有一队人马,为首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那是……
“死!”薛品义怒吼,巨刃狂舞,带着自身,如旋转的巨大水车。
陈子墨深吸一口气,吐出,眼中精光一现,起势,抽刀。
断水。
“少侠刀下留人!”声音在陈子墨前方,在薛品义后方。
薛品信终于看清也想起那个人,那个是他们家闭关许久的人。
“大哥!”
薛品仁。
刀断了。
陈子墨手中蓝光盈盈,如溪河,如汪江。
有三声长叹。
一声是紧张过后的舒缓,来自薛品信;一声是无可奈何的失望,来自薛品仁;还有一声是满腹遗憾的不甘,来自脱脱卜花。
“薛家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擦屁股吧。”脱脱卜花冷声说道,“我们走。”
薛品义这才堪堪转头,带着不敢,和绝境处的困顿,看清来人,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大,大哥。”
薛品仁又是长叹一口气,“你呀你,家主当初把‘义’赐给你,就是看中了你的义气,可如今,你怎能,怎能……”
“大哥。”薛品信已经跑过来,抱刀行礼,“您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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