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简陋的餐桌上,用陶碗盛着三个菜。清淡的野菜上面,看不到多少油腥子。
诡异的气氛下,陶老汉坐在屋角垂头丧气。敏感的陶信小心翼翼地吃着饭,不时偷偷地瞄向自己的姑姑。
他虽然只有七岁,但他明白刚刚的火房里发生了什么。上院的赖头阿四,跟他一起放牛时,总喜欢吹嘘跟他婆娘那些事!
陶九娘却跟没事人一样,照常给陶信夹菜。看样子,胃口并没有受到影响。一边的鲜于通和羊肃,聊一些有的没的,让陶信很难受,都是些大人的话题。
虽然没那么露骨,但毕竟跟自己的姑姑还有爷同处一室,小小的他觉得有辱斯文。
鲜于通从携带的葫芦里倒出一碗黄酒,对屋角的陶老汉说道:“爹,你也来喝一杯?”
陶九娘一时呆住,陶老汉不敢置信地看向鲜于通。这个天杀的,这是不肯走了?
“谁是你爹?不要脸。我告诉你,吃完赶紧滚,不然我…我就去告官…”他本想顺口说出鲜于通强奸民女,但临了还是说不出口。
说完怒气冲冲地往屋外走出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只是刚踏出两步,又转头说道:“你们既然吃了饭,就不许把银子要回去。”
羊肃闻言一笑,说道:“通哥儿,你老丈人挺有意思啊!”
鲜于通哈哈大笑,“嘿嘿,让老羊见笑了。来,饮了这杯。”
陶信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吃完饭不走吗?”
鲜于通一愣,像看傻子一样看向陶信。责骂道:“傻孩子,往哪里走啊?”
随即挺了挺壮硕的胸膛,含情脉脉地看向九娘。
“一个男人,要有担当。要保护自己的女人,要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见九娘不理会自己,鲜于通便对羊肃说道:“老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羊肃肯定地点了点头,连连称是。
陶信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坏人,他心中的恨意都不知道该如何发作。都说人要脸树要皮,七岁的他眼泪顺着就掉了下来。
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小姑跟赵秀才定了亲,赵秀才才是我的姑父。”
听到这话,鲜于通脸就黑了下来,吓得陶信一哆嗦。
羊肃连忙打岔道:“通哥儿,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来,我敬你和嫂夫人,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好,说得好。来,兄弟,我家九娘不会饮酒,我代替她跟你喝一杯。”
一旁的陶九娘仍旧面无表情,仿佛当事人不是她。一边吃饭,一边给侄儿陶信夹菜。
没人知道陶九娘心里在想些什么,便是鲜于通心里也暗暗泛着嘀咕。
陶老汉家被两个天杀的霸占了的事还没有传开,但镇口老梧桐树下两个捕快被杀的事,已经被人捅到里长那里。
石头墙大院里,一身软甲的赵天霸坐在太师椅上,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六十刚出头的他,虽然头发已经发白,但精神头仍旧抖擞。
听赖子阿四说两个捕快被杀了,还是在白蓝镇被杀的。他立即让三个儿子,挨家挨户地把镇子上的青壮都叫到祠堂来。
“各位白蓝镇的老少爷们儿,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赵天霸阴鸷的目光扫过两百多个拿棍棒木叉的庄稼人,神情肃穆。
接着说道:“安追和米根两位捕爷,你们都见过,就是每年负责收缴咱们白蓝镇捐税的那两位。按理说这事儿不该咱们老百姓管,直接报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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