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的人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摇晃着走了。四下里一片寂静。王峻山脚瘫手软,瘫倒在地。他试着爬了几次,没有爬起来。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他已经无法站立。开搅拌机的师傅在拼命敲打着料斗,作着最后的清理。无人来问,他干脆整个人躺倒在地,迎面朝天,对着夜空休息了起来。
回过神来,搅拌机师傅走了过来,拉了他一把。他勉强站起身来,冲搅拌机师傅咧了咧嘴,说了声“谢谢”,可声音小得像只蚊子似。最终,他摇摇晃晃,上了单车,往家里赶。
车子载着他滚到家门口,他又累又饿,再没有了扛单车过门槛的力气。
他抬了抬肿了似的胳膊,不听使唤。歇息了半天,他咬上牙,连拖带拽,将车子拖进了门。对着三婶留下的饭菜,他再顾不上洗把脸,先喝了汤,再用像是捏锄头把一样的手捏了筷子去夹饭菜,却握不紧筷子。他分明地感受到,轰鸣的工地没有想象中的诗和远方。眼下只有饭桌和米饭的清香,才能让他回过神来。
第二天早上。王峻山挣扎着爬起身来,整个人轻飘飘的。身子软棉棉,像是被榨干了一样。他变得慢慢吞吞,听着肚子“咕咕”乱叫,去了工地。
工地安安静静,见不到一个人影。他一个人坐在工地上喘气,直冒冷汗。见不到人,他很是奇怪:是不是不上班了,怎么见不到一个人影呢?
日上三杆后,工地来了三三两两的人。人人像是按下了静音键一样,悄无声响,再无往日的嘻笑打闹。
小声对过话,他这才知道,头天的劳动让每个人累得够呛。不仅让他受不了,也掏空了每一个人。特别几个力气小的女工和体格单薄的男工,干脆不顾龚汝德了,再没来工地。
余下的劳动还好,所有人放慢了速度,不再象以往一样疵牙裂嘴地干。每个人恢复着耗光了力气。龚汝德和颜悦色,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绷着脸。中午天热,他破天荒地给大家伙送来了一衣兜的梨,请工友们品尝。如此的待遇,众人惊讶到了。有人惊奇地上前,咬了一口梨,随即吐了,背过身,小声骂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