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像是会呼吸一样到处浓烟滚滚,王泽则像是蜷在母亲的子宫中,被羊膜紧紧包裹,他躲在卫生间,这里是唯一一处没有被火海无情吞噬的地方。
透过木板的缝隙窗台上摆着一盆长生草,似乎是因为在阳光下曝晒过久已经枯萎腐烂,花瓣的水分被彻底蒸干变成了憔悴的纸片,只要用手触碰,似乎顷刻间就会化为尘埃与湿润的泥土融为一体。
一道刺目的白光在远方的黑幕上划过,雷声由远及近轰隆作响,在密集的水帘下转瞬即逝,啪嗒一声雨点溅进了王泽黑色的眸中,他下意识眨了眨双眼,雨珠匀开也许是雨水充当了眼镜的角色,缝隙外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了许多。
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房檐的“银线”上,一只乌黑的蜘蛛正忙着收网,那被蛛丝包裹的食物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后院的秋千也在风中自顾自地摇了起来,生锈的铁链发出刺耳难听的喀喀声,如猫爪在黑板上挠,这一幕落在他的眼中显得有些诡异。
黑色的眼珠犹如葡萄玛瑙在他眼框中上下转动,他惊奇的发现墙边暗角有个常人难见的小洞。
“偷…窥?”
他感受着胸前的温暖,听着天花板渗下的滴水声,弯着嘴角喃喃开口,“或许只有在暴雨之夜,家才显得更加温暖吧…”
之前地上被碎了一地的镜子,碎片在白光下如同钻石发出银银闪闪的光亮。
王泽抱着小北,一只手提着红舞鞋,她像是只受了惊的小猫蜷成一团,瞳孔死死地锁在卫生间的门。
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紧张,只是不好表现出来,毕竟眼前的女孩可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了,而且自己也信誓旦旦地说了,“这次我们会赢的!”
现在的情况说得好听点是五五开,实际上他也拿捏不准,黑影似乎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它在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自己放弃挣扎。
本来游戏上的东西还没找到,现在又多了一个限时任务,那黑影到底会寄托在什么东西上?
冒着滚滚浓烟,忍着胸腔里快要窒息的感觉,他在二楼房间和大厅里砸了个遍。
“按理说整栋房子,本就没什么东西,那怪物难不成是从三楼跑出来的?”
王泽不能继续再坐以待毙,他决定冒险再出去一次。
他探出半个身子比上次还要谨慎许多,怪物似乎还在二楼,大厅里刚刚的熊熊烈火已经消失,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
大厅里原来被烧毁的红皮沙发完好如初静静地躺在大厅里,刚刚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境,要不是掌心间那冰凉的触感,他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他迈着步牵着小北的手走了出去,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暴雨,“黑色裙摆”在随风舞动,屋子里静得出奇,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
一切都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唰的一声,窗外漆黑的天幕上又一道剧烈的闪光。大厅内顿时白光乍现,影子歪歪扭扭地横在面前,他和小北的倒影被覆盖。
心脏一紧,一柄狰狞的血斧与他右肩擦身而过最后重重落在了地板上,地板直接被砍出一个黝黑的凹痕,冷意涌上心头,王泽大喊着,“小北!快跑!”
黑影就在他身后!
“欢迎来到我的噩梦!”
黑影毫不废力地拔起落在地上的血斧,刀锋卷起木屑,上面残留着已经凝固的血渍,如一朵朵血红蔷薇点缀在这柄没有温度的冷兵器上。
他的面目更加可怖,眼睛瞪大血丝挤在眼眶中,深处的血红光芒更加显眼,肉瘤跟着咆哮时一颤一颤地,“你他妈配牵小北的手!”
沙发直接当场被劈成两半,黑影几乎是发疯般乱砍,地板上被砍出一道道深痕,王泽来回躲闪,手脚比他大脑动得还快,可算是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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