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扭过头乳牙上还残留着斑斑血渍,大熊之上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灵体,那张惨白的脸在黑色的长发下若隐若现。
王泽看得有些入神,眼泪竟不自觉地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刚刚被鬼婴带入了幻觉中,让他想到了已经去世的母亲。
王泽拿着破水管手一挥就要砸在那幅画上,身后鬼婴淡然一笑扯过趴在大熊上的小北,“你不想看着她死吧?”
“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当做胜利的筹码”王泽大吼出声,鬼婴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直接裂到了耳根,“你还不懂吗?我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人都是自私的,你认为你比我高尚?你也不是人”
“是你打破了属于这栋凶宅的平衡,你知道我怎么死的?”它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
“住口!你就是个疯子,一直强调自己有多么爱她,卫生间暗角墙上的孔怎么解释…”
鬼婴怒吼打断出声,眼睛直直地瞪着王泽,“你又懂什么!知道墙上那三幅画吗?这三幅画前两幅是小北画的,她是个天才!我有过许多作品,但她无疑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杰作,她对色彩的极致运用,世间所有的一切本来都是值得被她爱的”
“但她喜欢上了音乐,小提琴那种拉锯的声音也能被称为艺术?而原因就是因为小鱼和这婊子,那天下午回家我跟她大吵了一架,用消防斧失手杀了这婊子,他们只是在浪费小北的天赋!这是对艺术的侮辱,而只有我才能拯救她”
“我用这婊子的血和颜料混在一起,泼到了小北的画上,我想小北要是像洋娃娃一样听话就好了”
“可自从那个小鱼出现,她的画上就再也没有我这个生父!她参赛的画上最后的背景竟然是小鱼送给她的纽扣大熊,我用黑色的颜料直接盖住了那幅画,画了这口井”
王泽身后的血红浪潮悄悄在地上蔓延,鬼婴顺着讲了下去,“我很喜欢伊丽莎白·乔利的那篇小说,我就把她的尸体砌在了“井”的后面,井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可笑的是人们想要在肮脏的泥土下找到属于拯救自己的水源”
“我想艺术就是献身…与是我模仿达芬奇画了第三幅画耶稣的新生,我打算烧掉小提琴,没想到她俩放学回家正好撞见这一幕,我举起消防斧就要杀掉小鱼,因为我原本还算幸福的家庭被她毁完了!”
“小北冲到了她面前,消防斧顺势劈在她身上,你…可以相信吗?小北倒在血泊当中,我无论怎么止血,鲜血都会渗出来,她脚下的白舞鞋也被染成了红色”
“而这一切都怪那个小鱼,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小北!我起身一手抱着小北拿着沾满鲜血的斧头,他拼了命地四下逃窜,把桶里的汽油全都倒在了地上,把我和小北锁在了房间,烈火吞噬了所有…”
“不,艺术对于你来说就是囚牢,居然还想为自己犯下的错开脱”
“我原本以为你能理解我,因为我们都是和鬼做过交易的人…”
双方僵持不下,鬼婴一手掐着小北的脖子,王泽身后的血红浪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就要淹灭他。
“你输了”鬼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是嘲笑,“优柔寡断是成不了大事的,说来小北跟你也没有多大关系…”
今晚最大的变数正是眼前的王泽,而他现在进退两难,自己却抓住了他的软肋——小北!
大熊之上那个女人的灵体一下反扑到了鬼婴身上,黑发紧紧勒住它的四肢,鬼婴的手死死掐住小北的脖子。
“林简你这个疯女人想干嘛!他要是把那三幅画毁了,你也活不了!”
“你要是敢砸的话我就掐死她!”
鬼婴被黑发缠住的手根本没法用力,少了这最后的顾虑,王泽没有理他抄起破水管,砸在了正中间那幅画上,也就是在那瞬间鬼婴一声哀嚎直接倒地,一只手从黑发中狰脱出来想要捡起地上那颗鲜红果实。
血红浪潮快速扑向他身上的女人,鬼婴说话的底气也明显不足,“你敢砸!那个人不会放过你的…”
开口时手还在跟着在抖,它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在这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明明刚才眼前的王泽还只能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承认是自己小看你了…只要你放过我,我就把你要找的东西告诉你!”
“呃…我比较喜欢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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