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又试探道:“你先睡,等我出个恭来。”
看到野猪精解衣上床,行者确定二人关系匪浅,其中必有蹊跷,又叹口气道了声“真是运气不好啊”。
“怎么就运气不好了?”野猪精一听不愿意了道:“我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短叹长吁?”
行者一听,此怪若是所言为真,那高老儿也忒不是人了,一家的家业都是这怪打拼出来的,生活过得好了就想过河拆桥。
他又以高老儿嫌弃其样貌为由,问了野猪精的身世,看跟高老儿说的是否还有出入。
野猪精道:“我虽是有些儿丑陋,若要俊,却也不难,我刚来时曾与他讲过,他愿意方才招我,今日怎么又说起这话?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鬣,他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
行者暗喜道:“这怪也老实,不用动刑,就供得这等明白。”
说起要请法师来拿他,猪刚鬣有恃无恐,报出了自家本事:有天罡数的变化、九齿的钉钯,怕什么法师、和尚、道士?就是请下九天荡魔祖师下界,也曾与他做过相识,他也不敢怎的。
想当年,猪刚鬣还未到上界时就在福陵山为妖,祸乱一方,当时九天荡魔祖师就曾来拿他,幸得恩师东华帝君相助,否则当时便丢了性命。
所以说与九天荡魔祖师算是旧相识,就是来了,看在东华帝君的面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行者见此怪有些来历,就说道:“他说请一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孙的齐天大圣,要来拿你呢。”
猪刚鬣闻得这个名头,就有三分害怕道:“既然如此,我还是走吧,看来我们两口子做不成了。”
“怎么就走了?”
行者有些得意,上次跟熊罴精报名号,反被其羞辱一番,如今看来自己名气不小嘛。
“你不知道,那闹天宫的弼马温,有些本事,只恐我弄他不过,低了名头,不像样。”
弼马温,又是弼马温!
猪刚鬣套上衣服,开门往外走。
行者一把扯住,将自己脸上抹了一抹,现出原身喝道:“妖怪,哪里走!你抬头看看我是哪个?”
猪刚鬣转眼看见行者龇牙咧嘴、火眼金睛、磕头毛脸,就是个活雷公相似,慌得他手麻脚软,划剌的一声,挣破了衣服,化狂风脱身而去。
他哪儿能不认识闹天宫的猴子?心中惊骇:他不是被西天如天压服在五行山下了吗?
弼马温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虽未交过手,绝不是他能抵挡的。
当年大闹天宫时出动了托塔天王父子还有四大天王、九耀、二十八宿等人都拿他不下,就连玉帝外甥显圣二郎真君也只能打个平手。
最后还是太上老君出手才拿下的。
他虽然没跟这些人交过手,但应该打不过。
猪刚鬣要逃的根本原因是,这猴子当时就是因为嫌弃“弼马温”这官儿太小,反下天去,他却当面叫了“弼马温”,必然惹恼了猴子,若是不逃后果难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