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传入刘进耳中的,正是那位少女婉转动听的歌声,这首《上邪》由她清脆的嗓音唱出,如泣如诉、动人心魄。
她一边唱着歌,身上的动作也不见丝毫凝滞,但见她如蝴蝶般轻盈起舞,舞姿婀娜、千娇百态,竟是将众女的风头都给盖了下去。
动听的歌、柔美的舞,刘进用心听着看着,望着那翩翩起舞的少女,他竟不由地痴了。
刘进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位为了追求爱情不顾一切的女子,她的情真志坚,她的忠贞刚烈,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忽的,乐工拨弄琴和筝的双手停了下来,少女们的舞步也都同时止住。
可乐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在场的人无论是刘进和刘姝,还是那些婢女奴仆,都还沉浸在方才的歌舞中。
五六个呼吸过后,刘进回过神来,脸上有些震撼的神色,这歌这舞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感官享受,让他再也无法对这西汉的艺术小看半分。
小刘姝也是眯着眼睛,笑容挂在嘴角上,手舞足蹈的,欢喜得不得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轻松惬意,那些舞女和乐工们可是受累了。
特别是那些少女,一个个都张着小嘴,有些急促地呼吸着,看起来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舞蹈,却消耗了她们几乎全部的体力。
表演结束了,她们也得离开了。
躬身行礼后,众女正要退下,刘进却忽然开口道:“慢着!”
听到刘近的话,少女们尽管不明所以,都纷纷止住脚步,停了下来。
只见刘进指着之前他刻意留心的那位少女,朗声道:“汝,走上前来,让孤看看。”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小脸之上满是惶恐,小手还紧张地攥着衣角,但听到刘进的吩咐,还是小心翼翼地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对刘进行礼后道:
“奴婢,见过长孙殿下。”
看着面前的少女,刘进感觉他面前的不是一位茂龄少女,而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而自己,则成了那邪恶的大灰狼。
他把声音尽量放温和道:“告诉孤,汝叫什么名字?”
少女垂首,怯怯道:“回殿下,奴婢名叫王翁须。”
“王翁须”,刘进沉吟着这三个字。
突然,一条信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王悼后,名翁须,汉宣帝刘询生母,史皇孙刘进之妻。”
原来,她就是王翁须,那位王悼后,史书之上刘进唯一留名的妻子。
念及此,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刘进脱口而出:“汝,可愿侍奉孤左右?”
听到刘进这么说,王翁须身后的那些舞女们都是脸色一变,纷纷看向王翁须,露出羡慕的表情。
更有甚者,神色震撼,嘴巴翕动,似乎忍不住要替王翁须立刻答应下来。
其实话一说出口,刘进就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歧义,他本意是想让王翁须做个侍女,服侍自己,可眼下他话里的意思却变成了想要王翁须做自己侍妾的意思。
不过刘进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对王翁须本来就有那个意思,他只是不想强迫她,从骨子里来说,他还是那个认同众人平等的新时代青年。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刘姝来了兴致,一会儿看看刘进,一会儿打量下少女,小脑袋转啊转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翁须也是面露喜色,心中泛起了涟漪。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机缘巧合之下才进了太子宫,若无什么意外的话,她的一生也就如此了。
她很清楚,像自己这样的舞女,未来只有三条路可走。
第一,小心做事熬过十几年,到了三十岁,年老色衰,自然会被放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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